姜离去哪儿了?苗穗庄?
长命扶着一旁的博古架,继续禀道:“傅训的踪迹也有变,他一大早就套了车驾去了苗穗庄,底下的兄弟们去安王府的马夫那里刺探了一番。他们说,说是赵子攸昨日特意下了帖子邀安王今日前往。”
一旁的百岁出言质疑道:“赵子攸请他去苗穗庄?可赵子攸今日分明是去的花满楼啊。”
“是啊,所以说此事诡异。”
“掌印!”
殿外,一声大喊,无灾亦是快步奔了进来。
“哎呦!”
他在同样的地方,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绊了一跤,随后赶忙囫囵爬了起来。
“掌印!碎星和残月二人都不在坤宁宫中。还有赵妃,她回宫之后,换了宫装便匆匆去了圣上那边,随后二人一道去了慈寿宫,说话说到了现在还没出来。奴婢瞧着......像是有意拖延。”
这样一番的禀报下来,沈妄终于看清了姜离最后的真正目的。
先是伪造赵子攸的名帖骗了傅训今日去苗穗庄,又算准了时机让他去到花满楼,当着他的面攻破赵子攸心防,怂恿他去杀傅训。
接着和自己撕破脸,撤掉了埋伏在她身边的一众暗卫,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行事。
最后,杀了傅训和赵子攸,大仇得报,抽身而去,远离长安。
好大的一盘棋。
沈妄还有几点未想明白,其中发财又是个什么情况,姜离的确心狠,但她不是滥杀之人。
姜离不会杀发财,但符三七会。
思及此,沈妄自嘲一笑。
姜离,你着实是好样的,一圈一圈又一圈,一条路走到了头,回头一看竟然全部都是你埋的陷阱,给本督下连环套是吗?
“百岁和无灾留守皇宫,看住傅谨和赵太后那边,绝不能出岔子。”沈妄拿上了银狐大氅,一面披上,一面吩咐:“长命,传令无病,从御马监调六十人,随本督出城。”
“领命!”
......
长安郊外
为了不引起五城兵马司的警觉,沈妄将六十人分为了六波,各自从东西南北四大城门而出,最后合并为四队,全面包围苗穗庄。
即将行至苗穗庄时,倏然,有一人从树上跳下,跪在了沈妄的马前。
他禀道:“掌印,前方发现了赵家人马,领头的是赵家总管赵大。”
“赵家?他们的消息怎么会这样快?”身后的长命急忙勒马,他思索了一阵,忽道:“掌印,莫不是赵家害了发财?!”
“不对。”
沈妄被姜离骗的已经有了后遗症,现在只要是有关于一点点姜离的事情,他都得绕着弯子去想。
姜离行事一贯像他,走一步算百步。凡是自己筹谋之事,绝不会允许有任何的节外生枝。
她既然想要算计赵子攸,那么一定会事先处理好赵家这个后患,若没处理好,便是她想要赵家在此时出现。
姜离想要他和赵家对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就是那个渔翁。
“砰——”
一个重物从天而降,惊了马,马吼嘶鸣,众人慌忙去挽缰控马。
待灰尘散去,长命惊呼了一声,匆忙下马:“发财!”
发财被撞得伤口迸裂,体内原本被姜离控制了的毒素也略有扩散,他捂着心口,虚弱的跪起,嘴角扯出一抹笑:“长命哥,我没事儿。”
“没什么事儿?!连血色花红都放出来了还没事儿?!”
长命训了他一句,抓起他的右手就去探脉搏,片刻后大惊:“你中毒了?多长时间了!”
“一个多时辰。姑娘给我喂了一颗参鹿丸,还扎了几针抑制毒性,她说此毒需要鹤丹来解。”
闻言,长命立马扭头去看沈妄,心道:太好了,不是小祖宗对发财下的手,不仅如此,她还救了发财一命。
他就说嘛,那可是自己一手养了十年的孩子,自小宠惯溺爱,虽说心够狠,手段也辣,但性情秉性却是一点不差的。
在司礼监里众星捧月着长大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出手去害司礼监的人呢?
长命舒了一口气后,一秒过后,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那,那小祖宗人呢?她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但姑娘留下了东西,说要转交掌印......”
发财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将陨铁匕首拿出,双手呈递上前,低着头哑声道:“姑娘说,此物归还掌印,从此一别两宽,互不相欠。”
沈妄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额间青筋一跳。
想要一别两宽,互不相欠是吗,想要斩断前程,远离长安是吗。
姜离,你妄想!
“呼——”
风声诈响,众人循声抬头,却只见树顶上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