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伸手向腰后摸去,昨日,沈妄已经将陨铁匕首还给了她。
匕首出鞘,姜离弯腰,一把拽起了赵沉落的衣领,刀刃吹毛立断。下一瞬,便抵上了赵沉落的脖颈,立刻划出了一道血痕。
“不可!”
赵太后惊呼的扑上前来,却被姜离一身戾气震的不敢去抢夺匕首,她满目惊恐。
“她是有孕之人,她腹中是哀家的嫡亲孙儿!姜离,不可以,你这一刀下去便是一尸两命啊!”
“有孕?”
姜离冷哼一声,故作不知:“大娘娘当本宫是傻子不成?她才入宫几日,这便有了身孕?”
赵沉落将眼睛憋红,带着哭腔道:“娘娘,臣妾的确有了一月身孕,您若是不信可以令人去医官署寻人来探脉。太后的意思是,这个孩子......他不能从嫔妾的肚子里出来,他只能是中宫皇后所出之嫡长子。”
“嫡长子?”姜离微微蹙眉,手上却收回了刀刃,她转过身,重新坐了回去,“原来,二位这是想要送本宫一份大礼啊。”
见她收刀,赵太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咽了口吐沫,十分后怕的看着姜离。
这个人,太过危险。
“是,正是送礼。姜离,只要你愿意陪着哀家和赵妃将这场戏完完整整的演下去,待圣上殡天之后,嫡长子登基称帝,哀家定能保你登上太后宝座。”
傅训之死,给赵太后的打击极大,她就好像一艘在茫茫大海上行驶的船只,一下子不见了灯塔,前路变得黑暗而迷茫。
而这时,赵沉落的身孕似一根救命稻草伸到了她的面前,她愿意交出船上一半的干粮和淡水去换迷雾驱散,有路可行。
“要本宫陪你们演戏,那太后和赵妃打算给本宫些什么?”
姜离斜倚着座椅,单手撑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赵太后,慢悠悠地道:“不会就是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太后愿景吧?”
姜离讥笑看一声,嘲弄道:“以圣上如今的架势,恐怕还有个五六年好活呢,有这五六年的时间,本宫就不能自己生一个嫡长子么?本宫又不是生不出来,做什么要冒险与你们合作?”
赵沉落和赵太后互视一眼,此言,也有道理。
可她们已经先一步将底牌暴露给了姜离,如果不能达成同盟,那么就算是有一个天大的把柄握在了她的手上。
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赵太后坚决不干。
赵太后一咬牙,一狠心,道:“哀家愿以长安郊外的半数皇庄作为交换!同时上朝作证,钉死镇国公府贪墨皇庄税银一案。如此一来,哀家便彻底断了和赵家的情分,赵家也会一落千丈。”
姜离轻视的瞥了眼赵太后,说道:“本宫不稀罕皇庄,赵家颠覆与否,本宫也不在意。太后大娘娘,你若还是不能拿出一些本宫感兴趣的东西来,那这场交易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姜离。”
赵太后眯着眼,整理衣袍,端坐于主位之上。
她透过姜离,仿佛可以看到十年前于大庆朝堂之上叱咤风云的姜氏一族。那时的姜家,一手遮天,堪比帝王皇族。
“你们姜家的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骄傲。姜正是,姜辞也是,姜疏亦是,姜离,你更是。你根本就不爱皇帝,所以拖到现在也不愿意侍寝,既然不爱,你又如何会心甘情愿的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姜离脸色一沉,明显是被赵太后一下说中了心事的表情。
见状,赵太后逐渐找回了自信。
她继续道:“你想要赵家倒台,想要姜氏灭门和姜疏失贞的真相,哀家全部可以给你。但前提是,你必须要认下沉落腹中之子,全力扶持新帝登基,册封哀家为名正言顺的太皇太后!”
赵太后是个有脑子的,她将姜离想要做的事情都猜的很准,但唯有一点,她低估了姜离。
姜氏满门已灭,阿姐也被凌辱,至死都未曾得到清白。
迟来的正义和真相比野草都要轻贱三分。她一心查案,是为了让那些该死的人全部去下地狱,而非为了什么还族人清白昭然。
真相从来都是给活人看的,唯有一命偿一命,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宽慰。
姜离要他们,一个不落的,统统去陪葬!
“大娘娘是不是忘了,你也姓赵。”姜离探究着凝视赵太后,“镇国公府若倒,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训儿已死,那么赵氏的兴衰便无关紧要。”
赵太后冷笑着,十分无所谓的一耸肩:“再说了,赵家的荣耀与哀家的前程相比较,孰轻孰重,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姜离沉默了半晌,最后点了头:“三日之内,本宫希望看到皇庄税银案彻底了结。”
留下了这一句之后,姜离起身,若有所思的看了赵太后和赵沉落许久,旋即微微低头,转身离去。
待姜离踏出殿门之后,赵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