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长命自殿外而入。
他禀道:“圣上,皇后娘娘那边遣人来传话,说是一应事务皆已备好,还请您移驾坤宁宫。”
傅谨眼中有喜色上浮,刚欲出言,便被沈妄截断。
沈妄一抬手,百岁便端着一碗汤水走上前,傅谨疑惑的问道:“这是何物?”
沈妄神色自若,答道:“自然是有益于侍寝之物,请圣上尽饮。”
“好,呈上来吧!”
......
坤宁宫,亥时一刻
夜已深
厚重的屏风之后,姜离与沈妄并肩而立着,就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紧盯着前方,两个人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差不了多少。
屋子里燃着浓香,最能激发情欲,再加上云凝与傅谨都喝下了剂量极大的催情药。
龙凤榻上,帘帐之内,活色生香的一幕正在上演。烛光绰绰,只看见两个隐约的轮廓,在此起彼伏之间绽放着人类最原始的冲动。
“姜离,你变了。”
若换做过去的姜皇后,她不会冒险帮赵沉落这个忙,只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实在想要一个皇子的话,姜离也会选择自己侍寝。
毕竟就是一个身子、一个夜晚的事儿罢了,对她而言,没有什么能抵得过权势二字。
姜氏一族,权字当头,利字为重。
所以,他们可以不择手段的登临高位,但一旦式微,就会立刻被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闻言,姜离扭头看他,眸光一亮,故意道:“在骂本宫?”
沈妄也知她故意,不戳破,便就顺着她的话头说。
“本督是在奇怪,当年那个手染鲜血,踏着累累白骨登上后位,就连至亲朋友与枕边夫君都能毫不犹豫地杀害,只为铺就后位之路的姜皇后,去哪儿了?”
姜离收回目光,没什么兴致看眼前这场活春宫了,她转身离开,淡淡道:“姜皇后去哪儿了,沈掌印不知晓吗?”
“她不是被你亲手毒杀了吗,于床榻云雨之时喂下了毒药,毒发攻心而亡。”
沈妄心跳一顿,倒是姜离,说的风轻云淡,让人捉摸不出一点情绪变化。
他跟上了姜离的脚步,问出了那个自己一直想问却没敢问的问题:“姜离,你喜欢现在这样吗?”
“现在哪样?”
沈妄说的认真,罕见的认真:“重活一世,重做选择,重新来过。”
姜离一笑,随意答道:“这是老天爷的决定,我喜不喜欢又有何用?”
就在沈妄眸光一黯的时候,姜离忽然又道:“一开始,我觉得过去自己错得离谱,姜家和阿姐的仇一样没报,身边人死的干干净净,最后还跟你共赴黄泉。”
说着,姜离自嘲一笑,微微叹了口气。
“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之所以想帮沉落一把,是因为看着她母女团圆,姐妹和睦我很高兴。如果当年没什么意外,我和阿姐也会像她们一样吧。”
也不知是不是今晚格外的寂静,惹的人心绪惆怅。
想到姜疏,姜离不禁心头一梗,“沈妄,我愿意为了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兴去努力,我愿意的。”
“都说既来之,则安之。我不懂老天爷为什么给我这么一个血腥缠身的人重生的机会,但我谢谢他。”姜离笑了,这次的笑容没有阴谋和算计,是发自内心的温暖和柔和,她说道:“能再次看见鲜活的,会走动,能说话的碎星残月、长命百岁、无病无灾,还有阿衡,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人心,是万千宇宙之中最孤独的一个。
在世上存活一遭,唯有有了牵挂和羁绊,有了愿意为之努力,为之高兴的人和事,才算是真正的扎了根,生了魂。
沈妄低笑着,不管怎样,只要她喜欢,只要她不讨厌就好,“那......你是看见碎星和长命他们更高兴,还是看见云衡更高兴?”
姜离脚步一顿,笑容隐去,瞧这败兴致的家伙可真够令人恼火的。
“都高兴,可惜回来第一眼见到的竟然是你,要是见到的是阿衡,本宫会更高兴!”
姜离故意这样说。
果不其然,沈妄瞳孔一缩,黑了脸:“哦?是吗?”
“那可真不好意思,本督碍了娘娘的眼了呢。”沈妄一开口,话里话外就透着一股子浓浓的酸味,“你这么在意云衡还算计他妹妹?就不怕伤了云衡那颗脆弱的心?遥想当年,云衡对你可是情深义......”
“沈怀谦!你有事儿没事儿?!”
姜离怒喝一声,打断了沈妄的酸言酸语。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他,不耐烦道:“这么喜欢提阿衡?你爱他爱的很深沉呀。”
姜离上下扫了沈妄一圈,一抬下巴,冷笑着:“不然,本宫明日就亲自走一趟定远侯府,替你求娶云衡如何?一天天的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