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赵妃娘娘吧?臣妇早有耳闻娘娘贤德之名,既然能跟着我家离儿来到此处,想来也是自家人。外头风寒,娘娘又是有身子的人,快进屋,喝盏热汤暖一暖吧。”
闻言,赵沉落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云,云夫人这是何话?本宫哪里来的身子?”
云夫人一笑,说道:“好好好,都是自家人,赵妃娘娘请进吧。”
姜离也拍了拍赵沉落的手,宽慰道:“真的无事,别慌。”
“娘娘这样说,嫔妾自然不会再慌了。”
赵沉落这才缓了过来,这些宗室命妇都无一例外的长了一双火眼,自来见惯了内宅的阴狠之色,孕像这样的东西,打眼一瞧便清楚明白。
幸好看出来的是定远侯夫人,若是换了别人岂不是平白无故的给娘娘招惹了麻烦吗?
看来,这段时日她不能见别人了,即便是面见太后,也要用厚重的脂粉遮挡一番。
葳蕤轩内,燃着热呼呼的炭盆,温暖如春。
“那四四方方的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狼窝穴!”
云夫人满目心疼之色,一半忧心一半责怪道:“这囚笼,谁都绕着走,偏你是个胆气大的,非要入宫做什么皇后。咱们侯府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至少能够安稳度日呀。你这孩子怎的就是一根筋,瞧不明白呢?”
“母亲,泱泱她......”
云衡刚要开口周旋一两句,便立时被云夫人给骂了回去,“你闭上嘴。”
接着,云夫人又道:“这才入宫几日,便生出了这许多的滔天祸事,每每你阿叔和衡儿来说,我只不过听两句就心惊肉跳了。你呢?深深斡旋其中,稍有不慎便是杀身大祸。”
姜离温和一笑:“阿婶,也没有那么艰难。我心有筹谋,沈妄也时常帮助,还有沉落相互照应,一切都好。”
“离儿啊,阿婶实在是心疼你。”
云夫人抬起手,轻轻抚上了姜离的发髻,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你才十七岁,这个年纪本应该高高兴兴的嫁人去,料理好后宅庭院,伺候侍奉好公婆,与夫君举案齐眉,过两年再生几个孩子承欢膝下,这便是女子最好的日子了。”
闻言,姜离垂眸,即便心里不认同也未作反驳,一旁的赵沉落也只是微微一笑,她从前也以为这样的日子是最好的。
“可你现在呢,每日里过的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身陷朝局后宫,这叫我......叫我百年之后到地底下,如何有颜面去面见你的父母双亲啊?”
姜离轻声安慰道:“阿婶,人各有志,我这性子也实在是不适合安于宅院,相夫教子。”
“你这孩子,怎么还说不听了呢?”
云夫人又打了下姜离,嗔道:“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你说,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
姜离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了一同凝视着自己的在场四人,她深吸一口气,豪言道:“山河辽阔,自由自在,孤身一人畅游天下!”
闻言,云战与云衡父子二人皆是一愣。
从前云战也问过姜离这个问题,当时她回答说:“权势在握,万民臣服,姜氏一族威慑天下!”
“好了夫人,阿离这回是特意来为你祝寿的。你这一个劲儿的哭算是怎么回事儿?”
云战挥了挥手,圆场道:“衡儿,时辰不早了,陪你母亲去前厅招呼宾客们吧。”
“是,父亲。”
云衡起身行礼,随即扶着还在掩帕拭泪的云夫人一道离开。
见状,赵沉落也欲起身回避,云战忽然道:“娘娘安坐就是,您的事情,皇后娘娘都早已来信知会过了。”
“那好,多谢侯爷。”
待云衡二人离远,云战又吩咐了贴身的护卫去巡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后才说道:“离儿,同阿叔说句实话,你与沈妄之间,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姜离一怔,她没有想到云战会先问这个。
“只是盟友,阿叔别多心。”
云战点头,摸了摸下颌短小的胡须,叮嘱了一句:“切记,也只能是盟友。沈妄此子,不可深交,更不能与其为敌。”
姜离颔首应答:“是。”
赵沉落听得有些困惑,沈掌印会同娘娘为敌?
莫不是说笑呢吧,几次接触下来,她倒觉着这位人称修罗阎王的沈掌印,好像是怕极了皇后娘娘。
姜离举盏,喝了半口后便说起了正事:“皇城司夺权在即,陈起一众的尸身差不多可以交出去了。”
“好。一应罪责还是推到赵家的头上,这一回,足够赵端元气大伤。”
“阿叔,我改主意了。”姜离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说道:“不推赵家,推给安王。”
云战一愣,皱眉问:“安王都死了,还推给他?那不就让陈起等人都成了一枚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