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
沈妄心下一慌,喊她时的声音都带了几分犹豫和颤抖。
姜离艰难的双手撑膝站起来,右手紧紧捂着胸口,像是一副呼吸不上来的样子。
“沈妄......我,我难受......”
火势倒是不大,就是浓烟呛人。
见状,沈妄猛然想起来了。
姜离十二岁的一日,沈妄和长命百岁、无病无灾一众随着先皇去巡视长安周遭。
就是那一日,厨司的婆子仗着管事的人都不在家,于是便躲懒耍滑,导致府里起了大火,以姜离的身手本可以全身而退,但她为了将碎星救出来,自己却被困火中半个时辰。
一直到沈妄策马赶回才被救出,虽是侥幸保下了性命,但自那以后便患上了喘症。
那一晚,沈妄杖杀了二十几人,府中的地被血染透,血腥味经久不散。
她受不得烟雾。
沈妄急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半蹲下身子将姜离背起,大步冲出了厨司。
这时,监寺和尚也赶了过来,朝着沈妄一礼后,说道:“沈施主,火不大,就快灭了,您先带姜姑娘去竹林里吧,这里我们来就好。”说着,他将手中的一个提篮递上前,道:“对了,这是二位做的面记得拿。”
沈妄将背上的姜离往上一送,掂了掂她,比起上回在苗穗庄受伤时,似乎重了一些。
“谢过监寺师父。”
沈妄伸手接过,说道:“今日所有的损失全部算在沈某的头上,十倍赔偿。另外,天一寺重修庙宇金身的银两,无论多少,沈某也一并出了。”
监寺师父一愣,旋即连忙阿弥陀佛:“沈施主与姜姑娘夫妇二人善有善报,那老衲也就却之不恭了。”
听得‘夫妇二人’四字,沈妄一怔,旋即竟然笑了。
“无妨,有劳监寺。对了......”沈妄又从袖口拿出来一把银票,也没看数额,直接塞进了监寺师父的手里。
“监寺师父金玉良言,这点子银票就算是沈某捐赠的香油钱,万莫推辞。”
说罢,沈妄便背着姜离往竹林走去。
原地,只剩下目瞪口呆的监寺师父,他怀里抱着一堆钱,随眼一瞧,便看见第一张是个一千两的银票。
到了屋外宽阔的环境,姜离的意识慢慢恢复,情况也有所好转了。
她就趴在沈妄的肩上,两只手垂在沈妄的胸前,他肩宽,靠的很舒服。
姜离手上一用力,捏他的肩头,“沈掌印这么有钱?那怎么不见你大手一挥,甩个几百张银票给本宫呢?”
沈妄一笑,继续背着她走。
“你想要?都给你。”
姜离哼哼了一声,指了指前面的石桌,道:“咳咳......我坐那儿。”
“好。”
沈妄依言过去,将姜离放在了石凳上,问道:“还难受吗?”
闻言,姜离立即横眉瞪了一眼沈妄,一巴掌重重打在沈妄的肩头上,“沈怀谦!可真有你的,下回还吃素面吗?!”
沈妄半蹲下了身子,微微抬头看着姜离,心甘情愿的挨下这一暴击。
他无奈的笑着:“怎么还怪到我头上了?那......那本督也想不到,喊你灭个火,您老人家能端着一大碗油就往上泼。”
沈妄的声音在姜离愈发凶恶的目光中越来越矮,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干脆连声音都听不见了......
“你什么意思?”姜离咬牙切齿道:“你是想说,这面,这火,这咳嗽,都是本宫的错了?”
“没。”沈妄顺着她:“都是本督的错。”
姜离也算好哄,一两句就气顺了,她朝着沈妄手边的那个提篮一抬下巴,“那什么?”
“你方才的佳作。”
沈妄一面答,一面去拿。
他端出来一碗面,汤水已经干了,面条根本就没一根是成型的,几个青菜根上似乎还沾了没洗干净的泥土。
对了,还有烟灰漂浮于上。
白的白,灰的灰,黑的黑,绿的绿,棕的棕,倒也勉强算得上五彩缤纷。
姜离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屏住了气息,她瞧了一眼沈妄,眸底闪过了一点狡黠之色,她问:“不吃?”
“吃。”
沈妄脸上倒是没有一点嫌弃的表情,他从提篮里拿出一双筷子,夹起一筷子就送进了嘴里。
姜离满怀好奇,两手扒着石桌,动也不动的细细观察沈妄的每一个细微之处的表情。
见他咽下去也毫无表情,就和寻常吃饭用膳一样,吃完一筷子立马又去夹了一筷子。
姜离忽然就升起了一股子莫名而来的信心。
“这么好吃?”
沈妄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点头。
这一点头,姜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