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镜上前一步,她一向不喜欢掺和这些,更不愿得罪皇后,但也不愿姜离死在这儿。
“她是姜氏一族的少主,莫说是娘娘了,便是太子亲临也无权处置性命。不如,还是快快上奏陛下,听一听圣言是如何说的。手持陛下旨意,才是真正的合理、合法。”
萧皇后听出来了杨镜口中的威胁之意,“呵,杨少主是长大了,或许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由,好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呀!怎么,本宫倒不知,姜家和杨家何时竟成了交好盟友?朝堂之上,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看来,你父亲杨恪也不是好东西!还文坛大儒,学子宗师呢?本宫看来,不过沽名钓誉之辈!”
“依娘娘之意,莫非我北梁朝堂只能有一个萧氏不成?”
杨镜的底线,就是她的父亲,她被这一句话给惹恼了,什么顾不顾虑的全部成了风里的猫尿狗屁。
她直接开口怼道:“想要一家独大,制霸北梁?也不看看你们萧氏一族有没有这个气运!区区赖皮小蛇竟也敢妄想有潜龙盘桓,一飞冲天之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笑掉大牙的东西,我呸!”
“杨镜!”
萧皇后气的几乎断气。
杨镜斜眼瞥她:“怎样?”
姜离上手拉住了杨镜,将她往身后一扯,她嘴角噙笑的抬眸望着萧皇后,“娘娘确定想要臣的命,是吗?”
萧皇后不言,只是一直在瞪着她们二人。只见,姜离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根断箭,明明方才入宫时被搜过身,就连稍稍尖锐一些的发簪都被收走了。
见状,萧皇后当即惊恐站起来,她以为姜离要杀她,于是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呐!刺客!有刺客!快来人救驾!”
就在护卫们闯殿而入之时,殿内响起了一道轻声,那是冷器兵刃进入皮肉的声音。
“噗呲——”
杨镜瞪大了双眸:“姜离!”
姜离握着那支断箭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处,她一袭素衣,被鲜血染上后更是尤为恐怖,她单膝跪下,抬手指着萧皇后,狠道:“苍天明鉴!日月可观!皇后萧氏!诛杀忠良!”
一帮护卫将二人团团围住,见到地下越流越多的血,压根儿不知所措。
三大氏族的少主以及家主之地位可以堪比亲王之位,除陛下之外,谁人若敢随意伤之、害之,杀无赦。
“陛下到!”
张誉身披玄金大氅,脚下生风的走进了大殿,他看着重伤的姜离,转身皱眉呵斥道:“还愣着?传御医!”
“是!”
几个护卫匆忙领命就去。一边的杨镜虽然的的确确是被吓了一大跳,但她总觉得姜离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给自己来一刀。
可这满地的血......
姜离的脸色白如薄纸,她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转过身,虚弱无力道:“求陛下......求陛下给臣做主......皇后娘娘她,她要杀了臣......”
“哦?是吗?”
张誉语气冷漠,他没有去扶姜离,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在做戏。他转而看向萧皇后,问道:“皇后,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么?”
萧皇后被张誉这一个眼神扫的魂都要没了,赶忙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期间还被拖长的裙摆绊了好几下。
她跪在张誉的脚边,一面伸手去拽龙袍的衣袂,一面哭天抢地的大喊着:“陛下!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臣妾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深宫妇人,平日里一心向佛,便是一只蚂蚁虫儿尚且都不忍心踩死,怎么可能杀得了人?”
张誉冷冷一笑,一脚甩开了她的手,“她们二人是受过封的朝臣,皇后有何资格私自召见?莫不是想要越俎代庖,图谋朝政?”
“陛下......您何出此言啊?”
萧皇后急得慌乱磕头,“臣妾没有!臣妾绝对没有!臣妾只是想要为奉儿报仇!他可是太子啊,被一个臣下砍断一臂,陛下要他往后如何继承大统,如何君临天下呀?!”
“既然无法继承大统,既然无法君临天下。那么朕,可以另择他人。”张誉这番话说得轻飘飘的,仿佛一点不在意这个太子一般。
闻言,萧皇后心中不禁一个咯噔,她好像猜到了什么,但又害怕将这些猜测都宣之于口。
这时,护卫们领着一个御医走了进来。
“陛下,郑太医到了。”
那个被唤作郑太医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他是个医学怪才,看见北梁帝和皇后也不行礼,脱下身上斜挎的药箱就蹲下来为姜离检查伤势。
先是搭脉,不一会儿后,拿了块布按在姜离的心脏处,一下子就将箭头给拔了出来,又带出了好些血,看着骇人无比。
杨镜看箭头插进去颇深,担忧地问道:“郑太医,她怎么样?可有,可有性命之危?”
郑太医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下,旋即他站起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