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恪跪在地上，手捂着胸口大喘着气，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杀的还是一国皇帝。他双手颤抖的移开了白帕，一脑门上全是被吓出来的冷汗，背后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杨大人，还好吗？”
姜离不大放心的问了一句，之前商量的时候，她本是想自己动手杀的。但杨恪忽然说，他想要亲手了结张誉，那么姜离自然答应了。
杨恪缓了好久，终于点了点头，“姜少主，老夫腿软了，动不了。屋子里还有几本古籍书本，劳您帮拿一下，可好？”
姜离微微颔首，“好。”
姜离知道杨恪是需要一个自己舒缓的空间，于是便和张臣一道往湖岛深处走去。
“张誉虽死，但改朝换代并不是杀一个皇帝就能成事的。文武百官与天下万民的悠悠众口不是靠杀人就能堵上。”姜离绕过一片青苔，往石阶上走去，“此间事宜，我有盘算，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是。”
张臣一步不离的跟随在姜离身后。
“我记下了。娘娘，我若真能成功登基，我想要先追封兄长为帝。”张臣说道。
姜离点了点头：“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问过我。你也放心，我不会把控北梁朝政，更不会把你视作傀儡。等这一切结束，我不会在北梁太久。”
听闻此句，张臣竟心急了一下，“娘娘，您又要去哪里？北梁之乱就要结束，我们......”
“我发现，你们兄弟两个都很喜欢喊我娘娘。”姜离提着裙子，截断了张臣的话，“我早不是皇后了，往后，喊我姜离就行。”
张臣停步驻足，姜离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于是转首去看，奇怪发问：“你怎么了？”
“姜......姜离。”张臣都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勇气去把姜离的全名给念出来的，他抬眸，与姜离对视，认真道：“我想与你，共掌北梁。”
姜离愣了一下，她对感情之事的确不太敏感，：“共掌？什么意思？”
张臣上前一步，耳根子一片通红，他身子十分紧绷，垂在身边两侧的双手在微微发颤。
“意思就是，我喜欢你。”
姜离还是没反应过来：“喜欢？我吗？”
见她这样，张臣温和的笑着点头：“对，是你。从第一次在南庆皇宫见到你之时，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你和寻常女子都不一样，你一向狠心果断，有时候甚至决绝的让人害怕，但我能看懂你坚硬之下的柔软。姜离，我出身不明，自小和兄长相依为命，这个什么张氏皇族血脉，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兄长走后，我活在这世上唯一的挂念，便是他的遗愿，还有一个你。”
“姜离，我确定，我一定是喜欢你的。你以我为帝，但我不配立你为后。”
张臣目光炽热，无比期待的望着姜离，期待她所给出的答复，“我唯一能做的，是与你共享北梁。姜离，我也不是要束缚你，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想要的，只是你心里能有我。”
“不是，你......”姜离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怎么，怎么就到喜欢的这一步了呢？
她欲以张臣为帝，也不过就是想要防着之后巴鲁万一绑了阿姐去北境。她追去的时候，方便以北梁兵力做后盾。
姜离难得慌乱了一下，她苦笑着道：“那什么，你知道的，盟友之间，还是单纯利益关系最好，我那个......”
“你说，你喜欢谁？”
一道幽冷阴暗的声音脆生的打断了姜离的话。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该在此的沈妄就在后方石阶之上，他一身暗紫色水纹狐皮大氅，面色不善，整个人都显得尤为深沉。
姜离诧异了一瞬：“你怎么来了？”
“你还问？”沈妄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他两步上前，一把拽着姜离的袖子往自己身后一带，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张臣。
他比姜离要高一个半头，步步逼近之后，仗着身高优势竟敢俯视她，“姜离，你方才不直接拒绝是几个意思？”
姜离：“我......”
“沈掌印，好久不见。”
张臣率先开口和沈妄打了招呼。而沈妄却没那份好脾气和他说话，“我与张公子，似乎并不相熟吧？”
前世，姜离身边有两个最得宠的面首，一个浮白，另一个就是张臣。沈妄看他们不顺眼已经有好几十年了。
“我记得，掌印和姜离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他顿了一顿，接着道：“男未婚，女未嫁，倾心已久，爱慕非常。我与你的竞争机会，是公平的。”
话音落下，沈妄周身气场立马冷了八个度。姜离无奈扶额，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要受这份苦。
沈妄将姜离的左手紧紧包握在自己的手心当中，他侧目，冷笑着：“哦？是吗？”
“沈怀谦！”
姜离一听这个语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