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
他让我别问,总之就是很重要的事。
那现在已经杀了鬼差,能瞒得过阴司的眼睛吗?
“不必担心。”他又说:“师兄既然敢动手,就自然有妥善的处理办法。”
那好吧。
一直熬到早上,千雅醒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让她以后不要再那么冲动。
她虚弱地说:“一直以来都是哥哥在保护我,就让我也保护一回哥哥吧。”
这句话让我五味杂陈。
我答应过陆江和陆女士会好好照顾她的,可是我没有办到。
我很愧疚。
一直想保护身边的人,可是到头来却谁也没能保护。
到了六点的时候,赵崇先进了黎笑治病的那间屋子,然后又出来对我说:“千文道长,请您来一下。”
进去之后,赵老先生的样子把我吓到了。
像一副行将就木的骨架子,精气神都没了,好像随时都会咽气。
我赶忙问他怎么了,他摆着手示意不用慌张,这是用了鬼门十三针的后遗症,暂时不会怎么样。
然后又对我说:“孩子啊,爷爷的鬼门十三针只能救回你小女友的命,却救不回她的神识。”
救不回神识?什么意思?
赵崇解释:“就是人救回来了,但是醒不了。用西医的说法来讲,就是植物人。”
啊?
植物人?
我看向床上的黎笑。
经过赵老先生一夜的治疗,她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难看了。
她的性格那么强势,如果变成不能说话、不能跑不能跳的植物人,对她来说可能比死还要痛苦。
怎么会这样?
赵老先生说:“这小姑娘很可怜,经历过很多身心的重伤,导致她的神识躲了起来。她自己不愿醒,谁也没办法。”
重伤?
赵老先生叹了口气,又说:“我说不清楚,不如你自己看吧。”
他先用银针扎破我跟黎笑的手指头,把流血的手指按在一起,然后在我的脑袋上的几处穴位上按了一下,并用银针轻轻扎了一针。
他让我放心,这是祝由秘术,可以让我看到黎笑的一些过往,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这么神奇?
渐渐的,我的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就像是又堕入了幻境一样,身边的一切都渐渐消失。
四周一片黑暗,像电影一样的大荧幕开始播放画面。
一条很眼熟的山道上,一个很漂亮的女子背着一个小女孩,非常紧张地盯着从道路两边冒出的诡异东西。
红白撞煞。
小女孩被吓得哇哇大哭,浑身是伤的女子把她藏到一个溶洞里,笑着安抚她:“笑笑在这里等阿妈,阿妈一定会带笑笑回家的,乖哦,不害怕哦。”
漂亮的女子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有人用红白撞煞的大煞邪法偷袭了她们,并夺走了黎笑母亲的命。
黎笑一直眼巴巴地等,溶洞里没有时间、没有温度,漫长的黑夜就像永无尽头的黄泉之路,一点一点地吞噬她年幼的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堵住溶洞的石头终于被再次掀开。
趴在溶洞口的人并不是母亲,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孩。
男孩很费劲地背着她往外爬,她看到了男孩兜里露出半截的作业本和作法用的铜钱,上面写着男孩的名字。
刚出洞窟,正好碰到了她前来搜救的父亲。
父亲把男孩打晕,把她带回了家。
随着年纪渐长,她也知道了当初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多次质问父亲为什么不给母亲报仇。
父亲每次都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要等时机,而且所有人都这么说。
她感到强烈的不满,认为所有人都是在找借口,都是胆小鬼。
既然指望不上别人,那她就只能依靠自己。
她有好几次自己出手,却反倒把自己惹得一身伤。
外公去世时,嘱咐她一定要替母亲报仇,但在那之前,她一定要得到黎青月故居里的东西。
想要得到那个东西,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割断与父系家族的关系,自己跑进深山里进行修炼。
那些凶险的时光硬生生地把她逼成了一个徒手擒豹、生啃血食的女罗刹。
因为资质极佳,她不仅精研了三巫教的巫蛊,还修成九黎古术中大部分秘术,成为继黎青月之后最为出众的黎巫圣女。
她十七岁出山的第一件事,就是不顾规矩地把蒙巫圣女踹下台,霸道地坐上三巫教的圣女宝座。
她上台之后采取了一系列的高压策略,狠辣程度,让她那身为教首的父亲也为之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