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们就回家了,然后到马楼三家里去帮忙。
我结婚的时候是他忙前忙后地帮忙张罗,现在反过来了。区别是我只能给他当司机,不能给他当伴郎了。
千雅被安排去新房里吹气球,黎笑则被安排去洗菜和洗盘子。
她现在是我们家的女主人,碰到村里有红白事的时候都要出工,这是规矩。
她倒也没有拖拖拉拉,跑去跟阿婶阿嫂们学习了。
马楼三结婚的程序跟我一样,在县城临时订了酒店当做新娘的娘家,傍晚又拉着我过去布置现场。
张胜肯定是不能缺席的,看到我就乐呵乐呵地打招呼。马楼三的岳父也还记得我,跟我嘘寒问暖。
吃饭的时候,马楼三托张胜把李星小两口也请过来了。
我们坐在一桌,张胜奇怪地问我:“杨师傅,我看你盯着这盘麻香鸡挺久了,怎么不吃啊?”
这可把我给尴尬的。
我摇摇头,干巴巴地笑:“近段时间我老婆不让我吃辛辣的。”
自从去治眼睛到现在,我连一点辣椒都没有碰过,清汤寡水的,吃得我味蕾都退化了。
李星来了句:“唉,文哥啊,爷们的脾气不低头,身为一家之主,怎么能怕娘儿们呢?”
一旁的张盈瞥了他一眼:“就你能是吧?”
他不屑地嘁了一声,又对我说:“你放心大胆地吃,黎大小姐要是来了,你就跑,我让张胜把你拖住她。”
张胜正在跟女朋友你侬我侬地撒狗粮呢,这句话一出来,手里的汤勺一时没拿稳,热汤直接泼到了穿短裤的大腿上。
他手忙脚乱地回怼:“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我还没活够。”
这三个活宝我真是服了,从开场到现在就没正经过。
连夜回家后,第二天早上,西山沟子的第二支接亲天团隆重登场。
马楼三因为那天晚上的胡说八道,不止一次地让我向黎笑吹枕边风,就是为了借黎笑那辆陪嫁的红色帕美做压轴的主婚车。
只是天气不太好,大早上就起了雾。
临上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心慌。
这是一种不妙的征兆。
我掐指算了算,今天是吉日,并没有什么冲撞。
应该是我想多了。
出发后,路上的雾并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所幸安然无恙地到了市里。
可回去的路上出了意外。
回到半路的时候,路上的雾不但没有散,反而变得更浓了,可视度都不超过一百米。
在大雾天气跟车的时候很容易走丢,果不其然,马楼三接了个电话,说后面有辆车走丢了,是大满开的,还搭着张胜和张胜的女朋友。
而且他的语气很着急,说话的信号也是断断续续的。
马楼三问我怎么办,我让他不要着急,先安排后面空出来一辆车,我过去找人。
我在一个红绿灯口时停了下来,跟后面的一个司机换车,让车队照常回去,我把车停到安全的路边给大满他们打电话。
信号也是断断续续的,不过依稀能听得出。
他也不知道开到了什么地方,现在已经不在大路上了。
我让他不要着急,慢慢说。
我按照他的指示,掉头回到他们走岔的地方,然后慢慢开出去三公里,在一个很小的路口前停了下来。
我看到了车辙。
我下车观察,发现这四周非常荒凉,半天了,大路上也没有一辆车经过,泥巴小路就更不用说了。
邪门了,他就算迷路也应该是在大路上继续行驶啊,怎么会开到山里去呢?
鬼打墙?
暂时没空想那么多了,我赶紧顺着小路开进去。
这条路非常难走,还好有车辙可以看,我开进去没多久就看到他们了。
我按了两下喇叭,他们三个迅速从车里下来跟我会合。
突然来这么一出,他们的脸都吓白了,一个劲地往我身边挤。
我问大满发生了什么事,大满说刚刚突然起了一团可视度不超五米的大雾,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看不到眼前的车了,就顺着直觉继续开,没想到开到这个地方来了。
这时候,雾散了一些,我四处打量了一眼。
这个地方……
我怎么好像来过似的?
我正要招呼他们掉头回去,大满吸了吸鼻子,奇怪地问出一句:“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扣肉的香味?”
张胜点点头:“对,我也闻到了。”
我心里一沉,立刻招呼他们回到车里,马上掉头回去!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前边的路口突然喷出一团红白相间的古怪烟雾,叮叮当当的敲锣打鼓声飘了出来。
白纸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