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下心里的思绪万千,宋云毓恭恭敬敬的上前,双手接过奏折拿到一旁看了起来。
他一边翻看着奏折,一边默默琢磨着皇帝的用意,将一心二用做到了极致。
然而直到他离开御书房,都没想明白皇帝此举何意。
看着长子远去的身影,皇帝抽空从满书案的奏章中抬起头来,冲着刘全福吩咐道:
“你派人去看着点大皇子,顺带着替他答个疑,解个惑,讲讲朕让他看请安奏折的用意。”
他怕长子一时想不开。
刘全福赶忙拱手,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
“奴才不才,不敢妄自揣度圣意,怕是没能力替大皇子答疑解惑。”
皇帝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佯怒道:“叫你去你就去,在朕面前说话还敢藏一半?”
若是论揣度圣意的能力,估计就连皇后都比不上刘全福,毕竟刘全福才是一直在他身边侍奉的人。
从幼时到如今,他们两个细数下来,已经相伴了二十余载。
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人会比刘全福更了解他。
知道皇帝没有生气,刘全福嘿嘿一笑,讨好地道:“奴才但凭皇上吩咐。”
语罢,刘全福朝着皇帝行了一礼,急匆匆的朝着宋云毓追去。
出去的路上还不忘了带着小夏子一起。
这是他看中的徒弟,日后要继承他的衣钵,眼下还需要多见见世面。
等到刘全福和小夏子追上宋云毓,已经出了御书房的范围很远。
“大皇子留步。”
刘全福在后
面高声喊了一声。
宋云毓脚步一顿,疑惑的转过头去。
待看清来人,他温声的问:“刘公公怎么追出来了,可是父皇刚刚有什么事没吩咐完?”
刘全福小跑到宋云毓面前,稍稍喘了口粗气,道:
“皇上没有什么事吩咐大皇子,只不过老奴有几句心里话话想和大皇子讲讲,不知道大皇子可否一听?”
“公公请讲。”
刘全福问:“大皇子可知皇上让您看奏折的用意?”
宋云毓摇头:“云毓不知。”
他从接过奏折的那一刻就开始想,结果想到了现在也没想明白。
主要是他最近什么都没做,入朝堂听政也是无功无过,照理来讲不应该引得父皇注意才是。
况且他和三弟之中,三弟受的夸奖才最多,他只要无过便是有功。
看着宋云毓眼里清澈的愚蠢,刘全福只觉得自己现在脑仁都疼。
但他还是强忍着头疼说道:“大皇子您是皇上长子,理应做出为兄的表率,皇上这是看中您,所以才叫了您帮忙分担政务。”
虽然是些不重要的边边角角,但刚刚给他看的再怎么说也是奏折,一般人可都接触不到。
宋云毓一脸感激的点头,“多谢公公解惑,本殿已经明白了父皇的良苦用心。”
估计是最近大臣总夸云尧,父皇怕他心里不平衡,这才弄了今天这么一出,意在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这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他对朝政真的不感兴趣,有那个时间还不
如多看看书,多画几幅画,他还能从中得到些许乐趣。
至于朝政和权势,阿尧是嫡子,又没犯过什么错,他不可能去和他争夺。
母妃着急让他入朝堂,说到底其实就是没有安全感,再加上有阿初在前面比着,这才出了个昏招。
其实于他本人而言,他更向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那才是他心灵的归处。
看到宋云毓眼中的明悟,刘全福扬唇笑了笑,恭敬道:“既然大皇子已经想明白了,那老奴就先行告退。”
他还得回去伺候皇上呢!
“公公慢走。”宋云毓温声道。
刘全福冲他行了个礼,带着小夏子一起脚步匆匆的回了御书房。
听到刘全福回来的动静,我的头都没抬,直接开口问:“给他讲明白了?”
刘全福的腰稍稍弯下了些,“大皇子聪慧,奴才只是稍稍提了些,他便闻弦音而知雅意,懂了奴才的未说之言。”
皇帝闻言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若是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他也算白白辜负了朕这么多年的教导。”
虽然他没有亲自教授,但他给皇子们请的先生那可都是当世大儒,皆是学识渊德之辈。
在这么多人的教导下,老大要是还看不清事儿,那就是一块不可雕也的朽木。
好在他聪明,儿子也没有蠢的。
刘全福赶忙说了许多恭维话,捧的皇帝心情大好,这才上前给皇帝重新添了一盏热茶。
“天凉了,皇上多喝点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