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瞎琢磨,而是跟我心意相通。”
月美人端起茶盏,轻嗅着上头的花香,接着浅浅喝了一口。
忽地,外头响起一声惊雷。
下一瞬,大雨滂沱而下。
月美人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抬眸往窗子的方向望去。
白棠当即会意,转身从衣笼中取了件月牙白色披肩,轻轻披在月美人身上。
“下雨了。”
她声音轻缓的开口。
白棠点点头,应道:“要是雨一直这么下,珍昭仪估计还得在清凉台再多待些时日。”
雨太大了可不好挪宫。
中途万一出了什么事,没人敢担这个责任。
月美人忽地起身,走到窗前开了窗,望着窗外的雨色出神。
“美人小心些,可别受了寒。”
白棠走上前去关了一半的窗子,取了帕子擦拭着被雨打湿的窗沿。
月美人又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望着清凉台的方向道:“明儿个你早些叫我,我要去清凉台探望珍昭仪。”
白棠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应了声。
“奴婢晓得了。”
吩咐完,月美人才亲自合了窗,重新躺回了床榻之上。
心里的筹谋能不能成,只看明日了。
……
隔日,雨依旧在下。
今天不是请安日,又因着大雨的原因,后宫中颇为冷清。
除了在宫道上急行的宫女太监,一个宫妃的影子都没有,皆在宫中躲着雨。
月美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带着白棠去了清凉台。
小蝶进来禀报时,珍昭仪还在喝着补药。她闻言放下汤匙,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难为她这时候还念着本宫,你去把人请进来,记得态度要好些。”
小蝶领了命,毕恭毕敬的把月美人请了进来。
“珍昭仪娘娘安好。”
月美人进了殿,俯身行了一礼。
由于雨中前行的缘故,她的鞋面和衣摆处都湿了。
居高临下看着月美人湿了的衣摆,珍昭仪面上笑容更盛,指了指不远处的绣墩道:“坐。”
月美人莲步轻移,姿态优雅的坐到了绣墩上,紧接着面含关切的看向珍昭仪,
“昨日清凉台人多眼杂,嫔妾怕生慌乱不敢上前,不知娘娘今日身体如何了?”
珍昭仪原还在笑着,突然提及自己的身体,心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一阵后怕。
她低头抚摸着肚子,眼中满是母爱。
“我昨日也被吓的不轻,好在他是个坚强的小家伙,并未受到我的拖累,如今依旧健康。而且章太医也开了方子,本宫只需卧床静养便无忧。”
月美人笑:“那真是个好消息。”
语罢,她侧身从白棠手中接过玉匣,轻轻在珍昭仪面前打开。
月美人从里头拿出平安玉扣,双手奉过头顶,薄唇轻启:“娘娘知道嫔妾舞姬出身,从来都是身无长物,摘星楼里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
“这枚玉扣乃是陛下所赠,嫔妾今日借花献佛将其送给珍昭仪娘娘,预祝娘娘能够平安诞下皇子。”
平安玉扣不是什么太值钱的玩意,但是有着陛下所赠的名头,价值瞬间提高了数倍。
月美人如此谦卑的一番话,再加上如此恭敬的动作,使得珍昭仪嘴角重新带了笑。
“妹妹有心了。”
“小蝶,看茶。”
话落的瞬间,小蝶便端着茶盏走进,将茶盏放到了离月美人不远的桌上。
“内室简陋,月美人莫怪。”
月美人稍稍向前倾,取了茶盏拿在手中,道:“此地只是娘娘暂居之所,嫔妾自然不会置喙。”
留华阁的富丽堂皇是她难以企及的梦。
甚至如今珍昭仪暂居的清凉台,也跟她的摘星楼不相上下。
珍昭仪浅笑:“那本宫便安心了。”
月美人低头轻轻嗅了嗅茶香,脑海中斟酌着稍后的用词。
她这次来,不仅是探望珍昭仪,还有另一个目的。
珍昭仪对此亦是心知肚明,好整以暇地看着月美人在此纠结。
许久之后,月美人终于动了。
她猛地抬头,眸中带着希冀:“娘娘真的可以让嫔妾得偿所愿吗?”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初皇上兴致浓时,或许还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去摘星楼打探。
可随着皇上兴致的逐渐降低,她处心积虑掩藏的真相也渐渐浮于了人前。
她不仅是一个替身,还是一个从未承宠的替身。
宫妃不得皇宠,那还有什么盼头?
刚出教坊司时,她不觉得此事如何,只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