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立刻起身,开门去迎父亲。
他二人的父亲谢彦之穿着一身短打,手里还提着个渔篓从外头进来。
谢彦之今年刚至不惑,若是好生装扮,也是个翩翩雅士,只是他现在看着更像是个寻常渔翁。
“帆儿回了?今日钓的不错,得了两条大鱼,叫厨子炖个鱼汤,给你们兄弟补补。”谢彦之如今在镇上住久了,少去回想家中之事,反而身康体健起来。
他如今面上也黑了些,时常外出活动,人似乎也健壮了些,就连说话的声音中气也足了。
“爹,这是又去哪里钓鱼了?”谢云舟唤自己的小厮进来,将渔篓拿进小厨房。
“与人到江上去垂钓,风景上佳。”谢彦之说着,坐了下来。
谢云帆赶紧给他爹送了一碗茶。
谢彦之一口气喝了半盏茶,这才被下人伺候着洗脸净手。
“听说京城有信送来?可有什么要事吗?”谢彦之等下人们退出去,这才问道。
“都是些家中琐事。”谢云舟笑道。
“帆儿这次出去,一路可顺当?”谢彦之明知长子没说实话,却不追问,而是笑着看向幼子。
“一路顺利,爹说的几位老掌柜,我已找到,族中夺去了四个铺子,又撵走了十来个人,我都已经重新收拢带出来了,这一路上安置了几位,还有李掌柜和毛先生随着后头的货物一起回来。”谢云帆忙道。
“好,好,都是咱家的旧人,回来之后我再见见,安置的事情,你们兄弟做主。”谢彦之点头。
“爹,回来的路上,我去拜见了外祖父与舅舅们,家中的事,他们已知,舅舅有手书一封。”谢云帆说着从袖里掏出信来。
谢彦之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脸上露出了喜色。
“好,太好了!你们四舅与小舅,得中举人,已经备好来年到京城会试。”谢彦之大喜。
他岳家是辽安许家,本也是大世家之一,却在战乱之中出事,只剩下他岳父一家,带着几房庶支旁支侥幸逃生。
家里的产业也多被一些趁火打劫的小世家给吞并,几乎一蹶不振。
幸而岳父心定,带着族人隐于辽安,务农读书,如今总算是有了进益。
“你外祖父身体可好?”谢彦之问小儿子。
“外祖父如今养得精神很好,平日还能下田耕种呢。就是外祖母年前病了一场,这半年也未见好,孩儿去时,外祖母只勉强起身见了一面。大舅母暗地里说,其实外祖母身子已经不妙,家里将后事都已经备齐。孩儿便擅自作主将从六通阁求购的一枚清补丹留下了。”谢云帆说起外祖母的身体,不由面带愁容。
“只盼她老人家能转危为安,至少熬过你两位舅舅的会试,哎……”谢彦之叹了一声。
“仙家灵丹,自有妙用,外祖母一向积德行善,服用灵药,必能大好。”
“只是……那丹药花费不菲,祖父一直来信,催着我们交上银两,好去求购,我这次私自用了,只怕……”
“我等身为儿孙,孝养长辈,自然倾尽所有。只是如今你外祖母情势危急,事急从权,这是你的孝心,若有说什么,为父我也得替我儿出头,不叫人误解了你去。”谢彦之敛下眼眸。
“是,多谢父亲体谅。”谢云帆笑道。
谢云舟也松了口气。
他还怕父亲如之前那般想不开,凡事郁结在心里,被京城那些所谓的亲人一个孝道压在头上,如今看来,父亲心境也有所不同。
谢云舟又看了弟弟一眼,示意他将与净月宗合作的想法,也与父亲说一说。
“净月宗?好似是在无念仙山的那个仙门吧?”谢彦之回想了一下。
“正是那处仙门。”
“好,不过,你打算如何与他们合作?是以谢家之名,还是……”
“父亲,那位仙人与儿子有几分私交,他们仙山避世惯了,如果咱这一大家族的人都贴上去,只怕人家不耐烦。”谢云帆眼珠转转。
“那就谈谈私谊,那仙山上有一位名为宁怀的仙长,曾在为父幼年时,救我一次,只是仙缘难逢,没想到如今你竟有此缘分,这样,你备上些厚礼,递拜帖给仙长,就说为父牢记旧年襄助之恩,请仙人赐见一面,以了我当年无力答谢的遗憾。”谢彦之想起过去,不由笑了起来。
“爹,您还遇过仙人?”谢云帆惊了。
“幼年往事,为父庸碌,不是有机缘的人,一向不曾提起。还有,等那两位掌柜来了吧。他们都曾是你母亲陪嫁产业中的老掌柜,如今族中,哼,连妇人私产都出手抢夺,只怕对我们这一房早已经没有半分情谊。我却不能坐视你们母亲留给你们的产业就此消失。为父拿些体己出来,你们兄弟二人操持,将你们母亲的产业重新立起来吧。”谢彦之想了想,又道。
谢云舟和谢云帆兄弟二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他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