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簌簌淌出,尹厉也总算一头栽倒在地上。
“咳咳!咳咳……呼呼……”
“我从你身上学到很多,学着你,在身上藏了很多,很多秘密,多留几手,你,料不到吧,呵呵……”
尽管命不久矣,尹厉还在顽强地呼吸着,他还有言语未尽,努力透过散乱的发丝找到了同样盯着他看的姜逸尘。
“不过,还是从你这学到的最后一手管用,示敌以弱,哈哈,哈哈……”
“化,化功散不知你吸进去多少,那障目砂保准已入了你的眼,珍惜,珍惜你现在能看到的一切吧,再,再过过一会儿,你就是个,瞎子!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让你活下去,但假使你活着,也一定比我还生不如死,哈哈,呵呵……”
地面上已了无动静,姜逸尘这才感觉到眼中的不适,他及时闭息,不受化功散影响,但正如尹厉所言,那障目砂却是防不胜防。
这障目砂之名,姜逸尘闻所未闻,他发现眼帘四周已被瞄上了道黑框,清晰地感受那黑框正在缓慢扩张着自己新占领的地盘,几番尝试都未能阻止情况恶化,如无意外,不出一盏茶,他将确确实实成为瞎子。
变成一个瞎子并不容易接受,只是相比于此,变成个即将被俘获的瞎子更难接受。
周遭议论声渐起。
“那是不是,那是不是?”
“是,一定是!”
“许久未见过,如此迅捷凌厉的掌法了!”
“折梅山庄天殇折梅手!”
“刚刚那招是围魏救赵啊!”
“这小子身上果真有不少秘密!”
“抓活的?”
“看看情况再说。”
视野中的盲区愈来愈大,群雄藏于心,敛于表的想法却在姜逸尘眼中越来越清晰。
幽冥教夜殇四人早在他向尹厉发起反击时便已退走,鸡蛋、梅怀瑾二人本怀着愧意想出手相助,却也被谢飞拦下,一齐带走。
现下,邪门魔教中人仅余他一人,这些正道之人不一定会让他死,却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以此来挖掘他身上的各种秘密。
即便他自己想死,也不见得能死。
咻咻咻!
突然破空声自四面八方响起,随而是道道惊呼!
“小心!箭雨来袭!”
“小心,天上有箭!”
“列阵!”
姜逸尘闻言悚然一惊,也随群雄抬头举目,只见天边箭雨密不透风,黑压压如提前降临的夜幕将舞剑坪全然笼罩其中。
纵然舞剑坪上皆为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大侠,纵然他们皆有一身本事足矣自保周全,可在历经一日蹉跎后,心倦体乏之际,却有万千箭矢突临,再没人有暇顾及什么杀手夜枭,什么天殇折梅手,或是什么宝藏青年,无不肃然以待。
对于这等箭雨,如若人手不足,倒还有点威胁,而场中少说也有三五百来号江湖高手,这点威胁便也荡然无存,众人所忌惮的自然并非箭雨,而是箭雨背后,究竟是何人作为?
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碰声后,舞剑坪上再次陷入沉寂。
群雄相互照拂,在箭雨过后,基本能确定周边并未有人倒下。
他们之所以静默不语,无非是在等待。
等待对手下一步举动,或是言语。
果然不出多时,并听得一昂扬之声自夜幕中传来。
“经报有上千草莽聚于平海郡百花屿密谋造反之事,傲骨嗜血团团长战梨花奉命,携神风营营长陈啸伯及逍遥客孙野王特来彻查此事,请诸位耐心配合,如有违抗,就地镇压!”
群雄闻言哗然!
有人怒不可遏,有人疑惑不解。
“什么?!”
“朝廷这是要直接撕破脸皮了?”
“卑鄙无耻!”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听这阵势,来者至少两千人,且对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也有江湖人士相帮,我等实处于下风,再战下去,凶多吉少啊。”
“恐怕是和那些邪门魔教串通好的!”
“邪门魔教?咦,那黑无常呢!?”
却有人在此时还惦念起姜逸尘去向来。
“不在此处。”
“趁着那会儿箭雨溜了吧。”
“好像往阴阳桥那方向去了。”
“他那状况往阴阳桥逃,岂不是寻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