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也很好奇,陶芝焕为何如此执着要见九爷。
虽然烛九阴的确稀罕,可也不至于这么狂热吧?
但只要人家不说,薇就不问,这便是父亲教的分寸。
而且,显枞并没能看懂薇。
即便没有那两张日行千里符,薇其实也会帮他们劝和九爷。
不过那符箓薇倒是早就眼馋了许久。
既然陶道长舍得给,她当然要赶紧接下。
若是被别人抢先骗了去,那还不得把肠子都悔青了。
要知道,这年头,骗子实在太多,傻子早就成了紧俏货。
错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第二天。
九爷和陶芝焕的会晤格外顺利。
九爷没骂人,陶道长也没挨揍。
他俩就在结界里心平气和地聊了一整个下午。
待到出来的时候,陶芝焕明显已经志得意满。
而九爷也对他客气了许多。
他们甚至还简单地互相道别,看起来竟有几分英雄相惜的架势。
可一回脸儿,九爷便狠狠剜了薇一眼:“好你个火炮娃儿!老子都给你嚯到!”
“您老这是哪里话?”薇不急不恼,笑眯眯地望着九爷,“我答应您的,可一样都没少过!”
“莫废话!那个啥子符,少说也要分老子一张!”九爷说得理直气壮。
“您这通天彻地的本事,要那个来做啥?”薇故作惊讶状。
这话九爷听着倒也十分受用,但嘴上却并没服软:“要你管?先给老子再说!”
“也成,”薇当即一口答应,“那您得先把酒还我。”
要不怎么说,吃人家的嘴短。
说起这个,九爷瞬间有点儿泄气,只是还撑着嘴硬:“没得还,喝都喝喽!”
“看来这酒您喝着还算顺口,”薇也不和他较真儿,反倒顺着九爷的话往下说,“要不赶明儿再给您送两箱过去?”
“要得!”这下九爷彻底没了脾气,再也不提那符箓的事儿。
一老一少就这么有说有笑地往回走。
看着她俩渐渐远去的背影,陶芝焕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看似无意地对显枞说道:“这丫头,远比咱们看见的还要厉害得多!”
封印魔王鼎的日子选在这个月的十九。
老天师和上清掌门提前一天都已悄悄来到了杏花山。
此事非同小可,所有人自然是不敢怠慢。
上清掌门在薇绘制的法阵之上,再添了符箓加持。
吉时一到,老天师出手,以真气催动法阵。
麟亲手将紫绶仙衣放入阵眼之中。
待到仪式结束,棕叔又在法阵之外设立结界,确保封印万无一失。
随后的几日,众人又在多处同样隆重作法,以混淆魔族视听。
其中自然也包括龙虎山和茅山的几处宝地。
等一切尘埃落定,薇却依旧无法释怀。
无论是九嶷山,还是那索骥图,她都没能从中找到杀父仇人的蛛丝马迹。
而姜家老宅那边,二叔公和三叔公也未发现任何动静。
这么一来,眼下所有的线索就全都断了,薇不免暗自发愁来。
黑竹林,林中小屋。
猗窝座瞧着眼前这熟悉的场景,心中却十分打怵。
此次的任务涉及到魔王鼎,本就事关重大。
可他竟然一再接连失手。
今天主上召他前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站在小屋门外,他已能感觉到,屋中似乎还有其他的上弦鬼。
难道是主上要用他来杀鸡儆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
鸣女端坐在靠窗的墙角,怀抱琵琶,恭顺地低着头。
窗前背身站着一身青色汉袍的上弦之一,黑陆曈。
猗窝座刚走进房间,就从门后伸出一只惨白纤细的大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想都没想,便向身侧猛地挥出铁拳。
伴随着一声闷响,他身后那人的下巴,就已经被打得稀烂。
可那人不怒反笑:“许久未见,阁下的拳头似乎又变强了呢!”
随着他脸上的血肉迅速再生,一张阴柔惨白的面孔,皮笑肉不笑地望着猗窝座。
彩虹色的双瞳里刻着:上弦二。
童磨,十二鬼月上弦之二,万世极乐教教主,专以女人和幼童为食。
“把你的手拿开!”猗窝座毫不掩饰他对童磨的厌恶。
“别这么无情嘛!”童磨还是那副欠抽的笑容,“我是时刻都想念着各位呢,毕竟咱们可是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