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手快,立刻倒了茶递给他。
茅春芳灌了口茶,“我原本想让人叫住你,提醒你不必过来。”
“我不必过来?”孟长青装傻。
“你才到北山县几天,哪有什么事情要汇报?”
“原来是这样,我年轻,没接触过朝堂之事,只听别人说有这么个规矩就来了。”孟长青用上她在宫里练出来的演技,脸上满是新入职官员的惴惴不安,“是我冒昧,不过,我既然来了,就跟府台大人拜个年再走吧。”
“是了,你既然到这里,不跟府台大人打个招呼再走,就是你失礼了。”如金塞给孟长青一杯热茶,“抱着暖暖手。”
茅春芳叹气:“要不是追你,我也不会这么早就来凉州,只怕整天都要耗在这里等了。”
“为何?”孟长青反问。
“小孟大人又不知道你追他。”如金帮着孟长青说话。
“跟小孟大人开个玩笑。”茅春芳脸上露出笑容,低头跟孟长青解释,“整个凉州,带上你北山县,一共七个县城,卫大人往常都是先从曲平县查问情况,最后才轮到我杨门县。”
“那大人呢?”
茅春芳说:“大人排在我之前。
在没有北山县之前,杨门县、宏甲县以及巍山县都是直面敌军的边境县城。府台大人担心我们不在,县城有变,所以每位大人来凉州府的时辰是间错开来的,不要求我们长时间的等在府衙内。
我和大人一般都是下午才来。”
孟长青说,“大人也是为了照顾我,所以特意早来?”
如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县城小,事情也不多。”
孟长青站起来冲他们行礼,“长青让你们费心了。”
“坐下坐下,不要多礼了。”
茅春芳说,“前两日你送到我县城的马匹,我已经派人还去驿馆了。”
“多谢茅大人。”
不在计划中的面,本来就难见。
孟长青的茶喝了一碗又一碗,从上午等到下午。
曲平县的曾大人,和后边来的其他两个县的大人,都汇报完回去了。
等候的房间里,就剩下孟长青、茅春芳和如金。
“别着急。”如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安慰一下孟长青,生怕她自己急死。
但孟长青怎么会着急?要不是还有别的县官在,她都想躺在板凳上睡一觉。
一直等到未时,也就是下午一点左右,门外又有了动静。
“应该是巍山县的曹大人来了。”如金对孟长青小声说,“他这个人脾气大,要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当然,大人们皆是我的前辈,若有教导,我一定耐心听从。”
房门被推开,巍山县知县走了进来。
这人的年纪,应该在三四十岁左右。
他一进来视线就落到了孟长青身上。
孟长青上前跟他打招呼,“曹大人。”
“呵。”曹洪幸低笑一声,视线从孟长青身上移开,“还真是儿戏。”
“曹大人……”如金正要说话。
孟长青就微笑道:“把我跟你换一换,让我接手巍山县,叫你去北山县,那才叫儿戏。
曹大人看来对陛下旨意不满已久,何不上禀府台大人,让府台大人送折回京,好好劝一劝陛下。”
曹洪幸的表情僵在脸上,“看来孟大人能得到如今的官职,也费了不少口舌功夫,今日一见果然厉害。”
孟长青冷下脸来,“厉害不过您,曹大人。”
如金出来打圆场,“大家同在凉州任职,两位大人何必争锋相对?”
曹洪幸露出讥笑的表情,“孟大人真是人小脾气大,半点委……”
“你大吗?”孟长青直接打断他的话,走到曹洪幸旁边,“曹大人的身高跟我差不多,往后别说什么人小了,连同自己一起骂进去。”
茅春芳直接傻眼,眼前的这位,和上午的不是同一个人吧。
“你……”曹洪幸指向孟长青,一直站在门边的楚沐风快步过来,挡在曹洪幸跟孟长青中间。
“你又是谁?谁让你进的这个房间?”曹洪幸怒道。
楚沐风头都没低,盯着对方道:“御林军守卫白沐风。”
孟长青一副靠山在侧、小人得志的摸样,“曹大人收着些脾气吧。”
“无知小儿!”
孟长青语速极快道:“大年初一那天,我到你巍山县城墙处,遭你治下官兵驱赶,这笔账我没找你算,你还敢来找我的事端,真当我好欺负了。”
“这是怎么回事?”如金说,“曹大人,你得给个解释。”
“他能给出什么好听的解释?大人别难为他了,大家心里都有数,他不过是在连面都没见过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