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山县服役过的年轻人,都愿意拖家带口的过去。
人一贯从众,见着别人走,自己也想走,除了家里有老人又舍不下的,村里的青壮年基本上都拖家带口的离开了村子。
村长就站在自家院门口目送他们走远。
这一走,路上就是一天一夜,初四的上午他们才来到杨门县的城墙门口。
果然有北山县的人等在这里。
罗三木认识那个人,正是北山县管事的兵爷。
“兵爷。”作为队伍里的领头人,罗三木把板车停在路边上前打招呼,“我是巍山县罗家村人……”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张园就接道:“是迁村到北山县的人吧!”
“是。”罗三木从胸前掏出文书,“这是巍山县发放的官文。”
张园接过查验后,确认上面的印章没有错误,但将整个队伍看过来,“这里连一千人都没有啊。”
罗三木硬着头皮解释,“村里老人走得慢,所以要晚到两天。”
张园压根不相信,但他只负责接人,人到不到齐他不管。
查验过各家身份后,张园就带他们出了杨门县。
孟长青这时候正骑在马上,远远的看着三里外的两座险山。
有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就把上面的人除掉?
孟长青睚眦必报,惹了她的人,她不可能轻易饶过,且这处威胁不除,留着就是祸患。
可惜啊,只可惜手上兵力不足,山上情况又不明。
贸然行动,很可能给自己这方造成伤亡。
孟长青观察着山势,两侧的险山,分别跟东西两处山脉相连。
若是强硬出兵围剿,即便侥幸攻了上去,山上的人也能顺着山脉躲藏,想要抓到山匪,真是难之又难。
席蓓和楚沐风不远不近的跟孟长青在身后。
不用说,他们也知道孟长青在想什么。
“长青。”席蓓喊了她一声,“千万不要冲动行事,行军打仗最忌讳怒火上头。”
“师父放心。”孟长青回道,“我不是冲动的人。”
席蓓说,“孟大人想除内患,仅凭北山县的人怕是不够,捷丸那边既然已经日渐安分,孟大人不如跟卫知府提一提这件事。”
“不论是谁来,不论联合多少人,杀到山上去都不是什么好办法。”孟长青忽然策马往前走去。
席蓓和楚沐风立刻跟上。
“张校尉!”孟长青看到走在人群最前方的张园,“辛苦你了,人员可核对过。”
“核对过了,但是少了五百多人。”张园道:“他们说年长的人走得慢,还要过两天才能到。”
“原来如此。”孟长青也知道这是假话,别看那日村长好一番做派,但实际上还是按照他最开始的计划做了。
来的都是年轻人。
这对孟长青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上了年纪的人能指望他们干多少活呢?
人群之中,罗三木放下板车,带着家人朝着孟长青磕头,“拜见孟大人。”
周围的人见他如此,也跟着一起磕,“快快请起,你们一路赶来辛苦,再往前走六里,就到划给你们的地方了。”
孟长青让张园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自己也跟在旁边。
罗石头拉着他娘的衣摆,不时踮起脚看向那骑在马上的人。
终于忍不住好奇,贴近江婵问:“娘,那个骑马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北山县的县老爷吗?”
“是吧。”江婵刚才都没敢抬头看,哪里知道北山县县官是哪位。
“真威风!他那马真好看。”罗石头开始自言自语,“我什么时候要也能骑上马就好了。”
江婵听到这话,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骑上马,你知道一匹马要多少银两才能买得起?平常人家卖屋卖田都买不起一匹马,即便是有钱人家,扛着钱箱子出去,也只能买官兵们不要的老马。
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你还是换个别的想想,就想你什么时候能骑上驴。”
“驴有什么好,一点都没有马威风。”罗石头昂起脑袋,“我为什么要换别的想,我就要骑马,说不定将来我做了官,就有这样的大马骑。”
罗三木回头看向儿子,“你有这样的志气是好,你要真是块读书的料,爹砸锅卖铁也送你去读。”
他们其实就跟在张园后面,孩子和大人说的话,张园听的一清二楚。
他回头去看说话的孩子,一个看着八九岁的男娃娃,看他那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张园忍不住说:“就算真当了官,一般的官员也骑不上那样的马。”
罗三木看他说话,心头吓了一跳,“兵爷莫当真,孩子开玩笑的。”
“什么玩笑话,有志气才好呢,他要真的念了书当了官,可是整个凉州城的荣耀。”张园大声道:“可惜北山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