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手机屏幕,午夜十二点。
原昕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刚刚的噩梦还徘徊在脑海,这是他五年来经常会经历的梦境,梦里他只知道自己在疯狂飙车,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人的追杀,而困扰他的是,那个始终看不清副驾驶上的人脸。
那里不是自己当年出车祸的地点,他不知道为什么梦里会莫名其妙的扭曲转换,他怀疑那可能是车祸后的PTSD衍生出的某个场景,而那个人又是谁?
原昕起身走到窗边,感觉自己浑身汗湿,这几天的连续调查始终未果,他总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攫缚,整个人无法伸展的感觉,睡不着,索性拿起手机,夺门而出。
……
“咔嚓——”
及其细微的响动在身后响起,庄星辰手里提着购物袋,警觉地转过身,他耳朵极灵,很快反应出那似乎是鞋底踩在枯枝而发出的声响。
夜已深,整条街道一个人影也无,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梢的簌簌声以及草丛里虫儿的嘶鸣声。庄星辰这几天总觉得身后有道窥探的视线,但始终未见有人,就在刚刚他转身的瞬间,余光里一道身影闪进了路边宽大的立型广告牌,他心里盘算两秒,随即不动声色的进了小区。
鸭舌帽躲在广告牌后,他手机轻振两下,是那个熟悉于心的手机号码,他压低声音道:“喂,老板。”
“那个条子不在他身边?”
“没有,”鸭舌帽闪身走出,远远坠在目标的身后,“他跟条子傍晚的时候就分开了,之前那兄弟跟踪他被发现,我跟了他几次都没得手,这小白脸太警惕,尽管在繁华的闹市区的大马路上都能被他察觉,这人好像身上装着反侦察雷达,他是什么人?”
手机对面先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知道思忖着什么,几秒后,传来一声极具讥讽与哂笑的声音,“一个虚伪至极的‘叛徒’,他在某个阶段适时的出现在了某个地方,然后成为了我一生过不去的坎,这世上居然会有他这么……”
鸭舌帽噤声听着老板的欲言又止,他也没敢深问,“那我现在动手吗?”
老板在那头冷笑起来,字里行间流落出沁血的狠意,“做的干净利索点。”
鸭舌帽浑身紧绷,仿佛全身的细胞被唤醒,横冲直撞般涌入双臂,他紧了紧拳头,追了上去。
鸭舌帽在拐角处堪堪捕捉到目标飘起的衣角,他视线一瞥,未做太多思考就下定了决心,他果断地溜着墙边跟了上去,只见庄星辰的背影在一楼的大厅尽头一闪而过,消失无踪。
鸭舌帽没有半点犹豫,尾随而去,电梯的液晶屏幕显示正在上行,他扫了一眼半开的消防通道门,随即拔腿追了上去。
空荡荡的楼道中回荡着“空空空”的急促脚步声,鸭舌帽两脚生风冲过楼梯拐角,他抬眼一看,三楼。
小区的消防通道没有监控,但只要在目标开门进屋前把人劫走,就算被旁人或走廊的监控捕捉到,鸭舌帽也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摆脱。
四层。五层。
就在他来到五层通往六楼的缓台,一道身影立在眼前,鸭舌帽被陡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鞋底与粗粝的水泥地面摩擦出“刺啦”锐响,但还未等他彻底寻思出怎么回事时,那道身影忽地飞扑而来。
“嘭——”
一切发生在瞬间,鸭舌帽只觉得眼前一黑,被飞身而来的人扑到墙上,喉咙被狠狠地卡住,随即只听那人道:“果然是你。”
鸭舌帽骤然一惊,双手用力搬着那人的胳膊,试图摆脱这种被动的状态,只见他高抬腿,一膝盖顶在那人的腹部,那人吃痛,嘴里闷吭一声,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
“这几天就是你一直暗中跟踪我吧?”庄星辰本就身体不适,此时更是有些吃力,语气疲惫中透着揶揄,“你这身手实在不怎么地,说吧,谁派你来的?”
鸭舌帽嘴角勾起个不屑的弧度,眼神在庄星辰的身上转了个来回,随即脸上的笑意加深。
这是个年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面部轮廓深刻,皮色略深,看样子是个东南亚人,他眼神中透着秃鹫待食般的贪婪,浑身散发着冷酷与狠辣,看上去应该是个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
“谁派我来的,”鸭舌帽玩味儿似的重复一遍,续道:“你这条命可值钱了,是谁你自己清楚!”话音未落他就猛地扑了上去,一鞭腿袭向庄星辰的颈侧。
庄星辰眉心一跳,他见势不妙,微微侧过头,下一个瞬间长腿裹夹着气流擦着他的侧脸而过,紧接着他一个转身,双手反钳住对方的下腿,狠狠往地上一掼,鸭舌帽以一个侧劈叉的姿势坐在地上。
鸭舌帽的柔韧性极好,他借势上身往前一探,双手圈着庄星辰的肩膀,把人带着在空中旋了半圈,紧接着他起身,膝盖顶着庄星辰的后背,一手勒着脖子,就这样,庄星辰以一个上身后仰,双腿被压的诡异姿势被鸭舌帽反剪在身前。
“咔嚓——”
庄星辰的骨骼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