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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琉璃碎(1 / 2)

如果我一直待在宫中,会有什么下场?

脑中响起贱兮兮的笑声,是久日不见的系统:

“你想不想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想!

“好哦,让你预见一下三年后和五年后吧。”

【三年后】

叮铃。

叮铃。

耳边响起铃铛声,我倦倦地睁开眼,望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条细长的白链,链子坠着精巧的银铃,一端死环在床柱,一端向我身下延伸,竟然是锁在……

我的骨头上。

脊柱的末端。

我犹豫着抬起手,顺着自己光裸的背脊而下,在尾骨处,摸到了一处冰冷。

是个小铁环。

我的尾骨被穿了孔,小铁环穿骨而过。

随着我的颤抖,链上银铃发出叮铃叮铃的清响,在密不透风的床帐中回荡,像在催命。

“陛下,他醒了。”

帘外响起轻缓的脚步,和散漫的语调:“叫人来吧。”

帘子被挑起,是凌负羁,他成了皇上。

玄色鎏金的龙袍衬得他挺拔修长,眉眼眺达,目空一切:

“渺渺,我等你好久。”

我像是见了鬼一般,指着自己身下的链子:“这是……这是什么……”

“我挑的,好看吗。”

我如堕冰窖,颤抖着往后缩,他冷眼看着我,看戏一般,漫不经心地扯了扯那条链子……

痛感从尾骨开始,蛇似地爬上脊柱,在我脑中爆炸。

我觉得自己碎成了千万片的雪花,疼得连叫都没力气,额上渗出冷汗,沁得我的眼睛疼。

“何必呢。”

远远地,传来一阵脚步,一个太监开口道:“陛下,他们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

凌负羁替我穿好衣裳,却故意把我的肩背露出来。

“要干什么……凌负羁?”我像只无路可走的兔子。

凌负羁接过一条锦带,蒙住了我的眼,对帘外人道:“进来吧。”

两道脚步声响起,停住,跪下:“小人叩见陛下。”

“平身。”凌负羁道,“听说你们是世上最好的雕青师。”

那两人自信而不失恭敬:“回陛下,是的。”

凌负羁笑:“甚好。开始吧。”

两人开始摆弄工具,我拼命地挣扎,软声求饶,凌负羁却不为所动。

当我走投无路,开始破口大骂时,下颚被一双有力的手捏住,瓷碗抵上唇,温热的药液灌进来,苦涩得让我全身发麻。

是麻药。

很快,别说再大声骂他,我连呼吸都无力。

“陛下,纹什么?”

凌负羁沉吟了会:“蔷薇。”

蔷薇是当今皇室的家纹。他用手指抚过我的背,沿着脖颈,停在下巴:“这一片,全纹。”

那两人显然是见过大场面,平静地领了命,就拿着器具颜料凑上来。

我喝了麻药,可还是疼,齿关不停打着颤,噔噔的响。

“以后不论谁见到你,都知道你是我的东西。”凌负羁怜惜地揉着我的头,问:“还是疼吗?”

没力气说话,我动了动嘴唇,算是答他。

“拿药来。”

立马便有人递了东西上来,我以为会是什么汤水或者药丸,却不料入口的竟是冰冰凉的烟嘴。

凌负羁伏在我耳边,轻声哄着:“抽吧,闷几口烟,就不疼了。”

那是烟叶。

会让人上瘾的烟叶。

我一点也不想吸,身体不听使唤地吸起来,轻车熟路,像是搁浅的鱼渴求水。

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两行泪顺着脸颊滑落,凌负羁沾了我的眼泪,温柔地抹在我鼻子上:

“真是奇怪,以前我看你哭,总会忍不住心疼。”

他像在自嘲:“现在看你流泪,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他何时会心疼过我?

“你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却舍不得杀你。我们之间,究竟是谁更对不起谁?”

我和他之间,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想不起来,一点也想不起来。

恍惚中,我听见自己近乎缥缈的声音:

“真荒唐啊……我居然想过和你一起死……”

“不重要了。”凌负羁鼻尖与我相抵,“我建了一栋燕子楼,你住进去,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当然好。

世间好物不坚牢,琉璃易碎,彩云散。

我笑着流泪,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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