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一直待在宫中,会有什么下场?
脑中响起贱兮兮的笑声,是久日不见的系统:
“你想不想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想!
“好哦,让你预见一下三年后和五年后吧。”
【三年后】
叮铃。
叮铃。
耳边响起铃铛声,我倦倦地睁开眼,望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条细长的白链,链子坠着精巧的银铃,一端死环在床柱,一端向我身下延伸,竟然是锁在……
我的骨头上。
脊柱的末端。
我犹豫着抬起手,顺着自己光裸的背脊而下,在尾骨处,摸到了一处冰冷。
是个小铁环。
我的尾骨被穿了孔,小铁环穿骨而过。
随着我的颤抖,链上银铃发出叮铃叮铃的清响,在密不透风的床帐中回荡,像在催命。
“陛下,他醒了。”
帘外响起轻缓的脚步,和散漫的语调:“叫人来吧。”
帘子被挑起,是凌负羁,他成了皇上。
玄色鎏金的龙袍衬得他挺拔修长,眉眼眺达,目空一切:
“渺渺,我等你好久。”
我像是见了鬼一般,指着自己身下的链子:“这是……这是什么……”
“我挑的,好看吗。”
我如堕冰窖,颤抖着往后缩,他冷眼看着我,看戏一般,漫不经心地扯了扯那条链子……
痛感从尾骨开始,蛇似地爬上脊柱,在我脑中爆炸。
我觉得自己碎成了千万片的雪花,疼得连叫都没力气,额上渗出冷汗,沁得我的眼睛疼。
“何必呢。”
远远地,传来一阵脚步,一个太监开口道:“陛下,他们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
凌负羁替我穿好衣裳,却故意把我的肩背露出来。
“要干什么……凌负羁?”我像只无路可走的兔子。
凌负羁接过一条锦带,蒙住了我的眼,对帘外人道:“进来吧。”
两道脚步声响起,停住,跪下:“小人叩见陛下。”
“平身。”凌负羁道,“听说你们是世上最好的雕青师。”
那两人自信而不失恭敬:“回陛下,是的。”
凌负羁笑:“甚好。开始吧。”
两人开始摆弄工具,我拼命地挣扎,软声求饶,凌负羁却不为所动。
当我走投无路,开始破口大骂时,下颚被一双有力的手捏住,瓷碗抵上唇,温热的药液灌进来,苦涩得让我全身发麻。
是麻药。
很快,别说再大声骂他,我连呼吸都无力。
“陛下,纹什么?”
凌负羁沉吟了会:“蔷薇。”
蔷薇是当今皇室的家纹。他用手指抚过我的背,沿着脖颈,停在下巴:“这一片,全纹。”
那两人显然是见过大场面,平静地领了命,就拿着器具颜料凑上来。
我喝了麻药,可还是疼,齿关不停打着颤,噔噔的响。
“以后不论谁见到你,都知道你是我的东西。”凌负羁怜惜地揉着我的头,问:“还是疼吗?”
没力气说话,我动了动嘴唇,算是答他。
“拿药来。”
立马便有人递了东西上来,我以为会是什么汤水或者药丸,却不料入口的竟是冰冰凉的烟嘴。
凌负羁伏在我耳边,轻声哄着:“抽吧,闷几口烟,就不疼了。”
那是烟叶。
会让人上瘾的烟叶。
我一点也不想吸,身体不听使唤地吸起来,轻车熟路,像是搁浅的鱼渴求水。
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两行泪顺着脸颊滑落,凌负羁沾了我的眼泪,温柔地抹在我鼻子上:
“真是奇怪,以前我看你哭,总会忍不住心疼。”
他像在自嘲:“现在看你流泪,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他何时会心疼过我?
“你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却舍不得杀你。我们之间,究竟是谁更对不起谁?”
我和他之间,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想不起来,一点也想不起来。
恍惚中,我听见自己近乎缥缈的声音:
“真荒唐啊……我居然想过和你一起死……”
“不重要了。”凌负羁鼻尖与我相抵,“我建了一栋燕子楼,你住进去,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当然好。
世间好物不坚牢,琉璃易碎,彩云散。
我笑着流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