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嫣飞快地起身过去扶起奄奄一息的陈刚,她出来看到的第一反应是想出手摆平,但细想这地盘还是李元说了算,他人多势众,又称霸一方,用强只会把祸捅大,毕竟她和陈刚还要在这里生活。
无奈,咬咬牙示弱,只可惜一次办事利用机会,就这么冲掉了。
杜嫣扶着陈刚走过来,附在他耳边说,“好好跪下认个错,咋们惹不起这种人。”
陈刚有一时震惊,以前的杜嫣是炸呼呼的,今儿好像变了,懦弱了?不是,她眼里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既然是她求情的,自己也不死扛了。
“小人知错,冲撞公子,请公子原谅。”陈刚缓缓地跪下来。
李元一甩袍子,气呼呼地走了。
“恶霸发善心了,就这么放过小子了?”
“那女的什么来头,敢跟李元求情?”
童大夫拨开围观的群众,看陈刚伤得不轻。
“杜姑娘,把那浑小子扶我医馆去。”童大夫帮着扶起陈刚,走进“妙手医馆”。
70来岁的童大夫,是千里县有名的好大夫,医术了得,医德高尚,时常为穷人免费看病。
童大夫上上下下都查看了一遍,“这小子皮实看着吓人,大都是皮外伤,但是内腑也有损伤,要休养大半个月了。”
“童大夫,诊金多少?”杜嫣心中忐忑,说真的她现在穷得没个子。
“不用了,知道这小子也是没钱的主,这是几贴药,回去煮了。”童大夫递上包好的几副中草药,催他们回去了。
杜嫣汗颜,现在穷得一个铜板都没有,要想想赚钱的法子了。走出医馆,陈刚颤悠悠得从怀里掏出一串沾了血迹的铜钱,“给,听到李元去你家讨债了,我心急,跑着过来,鞋子飞了,刚好撞到他头上。”
杜嫣紧紧握住这带血腥味的铜钱,“没事了。债务我已经还了。陈刚,你也不容易,自己留着用。”把铜钱推回给他,眼角酸溜溜的,杜嫣悄悄转头抹了一把。
说不动容是不现实的,这憨子被人打得半死,却是为操心自家的事来的。
“以后做事不能太冲动了。”杜嫣看着鼻青脸肿的陈刚,还是很内疚。
陈刚很诧异。杜嫣啥时这么有钱了?之前听说他父亲欠下好几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不过她既然说还清了,他也不会去计较这钱怎么得来的。
不知不觉就到陈刚家了。说是家,就是一个草棚,比自家茅草屋还不如,四根木柱盖上毛草,四面通风,真是凉快。
“被子呢?”木板拼凑的床上除了稻草就没别的了。
“不用,我每晚就盖上点草睡的。”陈刚脸红得火辣辣的。让嫣儿看着自家一贫如洗的样子真是丢脸。
“你躺下。”杜嫣扶陈刚躺好,盖上草,“等我会,去去就来。”就飞快地跑出去了。
以后得去做做其他营生了,光靠砍柴连自己都喂不饱,以后怎么成家立业,陈刚躺在床上计划着自己的未来。
杜嫣先去弄堂捡回脏衣服,幸亏是破旧的,没人觊觎。抱回家边上放下。又拉开柜子找那条之前换下来的薄被子,薄是薄了点,但总比没有好。
“嫣儿,你在找什么?”刘氏扭头看嫣儿抱出杜宽盖的一条薄被子。
“娘,陈刚病了,我看他家没被子,暂时把这条拿去给他。”杜嫣一边说一边出门了。
刘氏也知道陈刚困难,不过这孩子实诚,杜宽走后,家里经常有劈好的柴放门前,有次给刘氏撞见,小子还难为情跑走了。哎,要是嫣儿有心,这个人选也不错。16了,年纪也不少了。
“嫣儿,这拿着被子去哪啊?”黄嫂挎着篮子走来,篮子里有好多绣花的手帕。
“黄嫂,这手帕绣得真好看。”杜嫣好奇地问。
“我们老大粗用不着,是接云家的活。他们提供绸缎,拿来在家加工一下,3文钱一条。”
杜嫣看花色还简单,“黄嫂,能教教我么?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你娘绣工很好,以前是绣花好手。哎,都怪命不好,病得这么重。明儿拿块粗布来黄嫂家练练手。这会儿去交货,先走了。”
嫣儿娘手巧,年轻时给人绣嫁衣,那凤凰栩栩如生,女儿也不会差哪里去。
乡里乡亲的,能帮衬就帮衬点,这次尽量多接些活,到时可以转手一点,黄嫂边走边思索着。
杜嫣听黄嫂应下了,总算有个赚钱门路了,心情好,走路也轻快,抱着的被子匆匆赶去陈刚家。
进门,此起彼伏地鼾声响起,陈刚已经睡着了。杜嫣轻轻地给他盖上被子,就去找罐子煮药去了。
堆着的柴火都是柴叶沫子,还是潮的,想是好的柴他舍不得用都去卖了。杜嫣用石头搭个简单的土灶,点了好多次都没点着火,浓浓的青烟呛得人眼泪都来了。好不容易点着火,小心地添柴火,把火烧旺了,才拿个破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