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轻咳一声站起来:“你们先休息,这边私邸的管家叫余嬷嬷,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和她提。”
云钰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既然眼下只能守株待兔,她也准备回房补充下精神,嘴里不住抱怨:“是该好好休息一下,我可满意这里了,终于不用和那只死狐狸挤一间房睡觉了。”
“噗……”话音未落,她就看见高靖舒将刚刚喝进去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云钰奇怪地看着被呛到一直咳嗽的高靖舒,忽然发觉苍穹的脸色也有些铁青。
他皱眉看着尴尬的高靖舒,小声追问:“你们……你们挤一间房?”
“我们是逃犯嘛。”云钰一本正经地回答,“他说的,挤一间房方便逃跑。”
高靖舒皮笑肉不笑地按着云钰的肩膀推了出去:“别啰嗦,快去洗洗睡觉吧。”
云钰就这么被他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
再转过身来,他果不其然看见黑着脸的苍穹,严肃地低斥:“高阁主,她是个女孩子,你总归要注意点分寸。”
高靖舒软塌塌地坐回椅子,揉着剧痛的额头,找理由开脱:“什么女孩子,你别把她当女孩子,把她当兄弟好了。”
苍穹顿了顿,低声追问:“你真的只把她当兄弟?”
一句话,让高靖舒瞬间回神,目光锋芒的如出鞘的利剑。
苍穹也在看他,从片刻之前玩世不恭的大狐狸模样,瞬间变得冷若冰霜。
这个他一直试图回避的问题,竟然从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口中,毫不掩饰地问了出来。
沉默许久之后,高靖舒略过了所有的试探,直言不讳的道:“苍穹,我希望你是认真的,而不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
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但,这一瞬间,这就是他心里最为担心的事情。
眼前这个男人出身优越,他有着近乎完美的一切,他出生在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抵达的高度。
唯一没有的……是没有见过阿钰那般的女孩子。
那是在乱世中成长,热情开朗的女子,是他从未接触过的另一种人生。
他比任何人都憎恶这种“新鲜感”,因为他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位被抛弃的女子。
但凡现在的他能给阿钰片刻的安宁,他都不愿意对别的男人说这句话。
他不希望阿钰重蹈覆辙,可他又无比的矛盾,不舍得、不愿意把她推给别人。
这样的迟疑很短暂,短到他不敢细细思考。
高靖舒笑了笑,站起来拍着苍穹的肩膀,准备将他送出房门:“你不要只是玩一玩,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等他说完,苍穹用力按住了他的手腕:“高阁主为什么不敢承认?”
“我不行……”他一秒也没有考虑,直接说出了答案,“我的处境,不允许我这么做。”
两人互望着彼此,直到高靖舒关上房门,他还失神的站在那里久久无法平静。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以至于苍穹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做了无数个破碎的梦。
这一夜又格外的短暂,眼睛一睁一闭之间,外面的天色就已经微微亮了起来。
苍穹揉着一阵阵抽搐酸痛的额头,耳畔似乎还回荡着昨晚上高靖舒的每一句话。
这座私邸位于留仙湖旁,清晨的风带着些许微凉,让他的精神也顿时好转了不少。
随即他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一贯爱睡懒觉的云钰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地摸到了他的院中,见他已经醒了还有些意外。
“阿钰?”苍穹不明所以,下意识地望向另一边高靖舒的房间。
一时兴起,图个新鲜……
他自幼在帝都城长大,身边有不少优秀的女子,她们受过良好的教育,每次见面都是彬彬有礼贤淑良德的模样。
他确实是第一次接触阿钰这样的女孩子,古灵精怪,还会和他装疯卖傻。
在镜渊的那段时间,他竟然无比享受这种相处,会纵容她的小心思,期待她到底又要做什么。
如果她不是天机院下令要逮捕的逃犯,他甚至想过把她留在身边。
连他自己都被这个忽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他还是理智地将她交给了扶桑长老,因为以他的身份,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逃犯,违抗天机院乃至帝都城的命令。
如果那天阿钰没有被高靖舒救走……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就会戛然而止了吧?
难道真的是如高阁主所言,自己对她只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
可是他分明能感觉到另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会被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吸引全部的注意力。
云钰冲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跑过来,扭扭捏捏好半天才终于说明了来意:“三公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