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钰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做着梦,直到第二天清晨才一脸懵懂地苏醒。
她呆滞地坐在床上,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外面还有人在说话。
“大狐狸……”她小声喊了一句,完全记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明明是御剑带着他在天上飞才对,怎么好端端地睁开眼睛就躺在了床上?
这个房间看起来不像是客栈,连被子都是用的上好的蚕丝绒,怎么看都应该是什么有钱人家的东西。
她疑惑地扫了一圈,看见自己的衣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袍。
云钰倒抽一口寒气,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心“咚咚咚”剧烈地跳个不停。
怎么回事,这离奇的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靖舒还没有回来,云钰害怕地摸出怀里的跛脚小狐狸,用力捏了捏:“小狐狸小狐狸!”
然而被祝融长老封住照影术的小狐狸此时也恢复成一个普通的毛绒玩偶,任凭她怎么喊都没有半点反应。
好在她一眼就看见桌子上放着的踏雪剑,赶紧一把握住,蹑手蹑脚地推门。
迎面走过来三个婢女,热情地将她围在中间:“姑娘醒了,姑娘要吃点什么不?姑娘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云钰被这番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一动不敢动,婢女连忙说明了情况,又招呼人端上早点。
本来脑子就乱成一团的云钰被她们几句话说得面无血色,扣住其中一人的肩膀急道:“敌兵夜袭?那他呢?他一起过去了吗?”
“那位公子确实是和天凌姐姐一起走了。”婢女被她抓疼,一秒不敢耽搁地解释,“不过姑娘放心,早些时候我已经看到有鳞族的战士回城了,肯定是凯旋而归。”
云钰丢下她御剑冲出,这种节骨眼上,她竟然一个人在床上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整晚,那只死狐狸平时从来都是见机行事,能打就打,打不了跑得比鬼都快,他怎么可能上战场杀敌!
“姑娘!姑娘!姑娘你别走啊!”几个婢女急得直跺脚,眼睁睁看着御剑术“唰”的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束手无策。
但是御剑术才飞到半空,云钰就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作为一个异乡人,她根本不认识路啊!
她一个人茫然地站在天上,感觉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挖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她第一次知道那种极致的担心,真的会让人脑子一片空白,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又好像一瞬间闪过了一万种可能。
“阿钰!”就在她全身无力颤抖之时,高靖舒的声音竟然从一片雷云里传来。
云钰呆若木鸡地看着那朵飘向自己的青色云雾,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睛里已经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惊讶万分地冲出来:“阿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大白天你御剑站在天上干什么?”
高靖舒习惯性地戳了戳她的脸颊,又摸了摸额头,松了口气:“终于退烧了……”
话音未落,他竟然看见云钰的眼眶通红起来,一把抱着他就差放声大哭了。
咦……他有些奇怪的欣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好一会云钰才回过神来,又心疼又不好意思让他看出来,嘴里嘀嘀咕咕地骂起来:“你跟过去凑什么热闹,你要是当了逃兵,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高靖舒果然是龇牙笑了一下,终于把她逗得忍俊不禁,瞄了一眼他脸颊上一道小小的伤,哼唧道:“都毁容了,丑死了。”
高靖舒顺势摸了摸,那只是个很小的创伤,他自己也记不得是在什么时候不小心蹭的:“我是个男人,丑就丑一点,无所谓。”
“那不行。”云钰红着脸,低头笑了,“你全身上下就这张脸拿得出手了,要是脸都毁了,那就没有优点了!”
高靖舒乐呵呵的,心情大好,云钰看着他身上的血污,忍不住担心地追问:“还有哪里伤着了?”
这句话一问出口,高靖舒就装模作样地开始喊疼,趁机趴在她身上有气无力地哀嚎起来。
刚从雷云里跟出来的天凌翻了个白眼,嘴里倒是极为配合的道:“穿着一身布衣上阵杀敌,没被人砍成肉泥算你命大了。”
云钰慌了神,赶紧扶着他回到了府邸。
他就那么心安理得地被她放到了床上,一脸美滋滋地享受着照顾,嘴里还在一直喊疼。
过了半晌,天凌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找借口支走云钰,黑着脸走进房间,瞄了一眼架子上的脏衣服,又扫过冒着热气的澡盆子,最后还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糕点和水果。
高靖舒心虚的看着她,听见一声讥讽的笑:“昨晚上来的是一只偷袭的小队,总共也就一百人,能把高阁主打成重伤,确实身手还不错,啧啧,这要是来个三千、三万,恐怕栖霞城都要被踏平吧?”
反正云钰不在,高靖舒也懒得和她演戏,自己轻轻松松跳下床,还捏了两块水果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