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转之后,云钰擦拭了荧惑剑,来到院中。
盛年看见她,低声阻止,云钰笑了笑,揉着肩膀:“我都躺好久了,该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盛年欲言又止的时候,高靖舒走进来,他只能低声叮嘱了几句,主动离开。
云钰似乎恢复了精神,在短暂的气喘之后很快稳住,一招一式都像从前那般凌厉非常。
“看,我说已经没事了吧?”她朝高靖舒挥了挥手上的长剑,亦如初次见面时候那般阳光朝气。
而她越是这样,高靖舒心中的担忧就越甚。
云钰看着他,忽然问道:“燕大小姐怎么样了?”
“醒了。”高靖舒回道,“前几天就醒了,不过中毒很深,现在还下不了床,燕武九命人把她接回了天街鬼市,眼下还需要每天服药祛毒,盛年说至少得持续调理一年才能痊愈。”
云钰心不在焉地听着,顿了顿又压低语气问起另一个人:“那……朱妍郡主?”
“我杀了她。”高靖舒并不隐瞒,语气也波澜不惊,“苍穹给了她机会,是她自己不甘心非要回来报仇的,既然如此,怪不了心狠手辣,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
云钰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挥动长剑练习。
“阿钰……”高靖舒担心地看着她,劝道,“你身体才恢复一点,还是多休息……”
“已经没事了。”云钰停下来,很认真的道,“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了。”
他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云钰走过来,伸手抱住他:“也许是还不到时候吧……”
“什么?”他不解,只是也抱着她,一点点用力。
云钰抬起头,一双眼睛带着微笑,似乎真的已经将全部的哀伤深埋于心:“也许孩子觉得还不到时候,他希望我留在你身边继续帮助你,而不是去安全的地方等你回来……所以他就离开了。”
这样刻意安慰的话,每个字都刺得他心头血淋淋的痛,却也只能不动声色地全部咽下。
云钰轻拍着他的后背,深吸一口气:“好了好了,快和我说说最近的事情吧,我每次见到阿湮她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那么漂亮的女孩子,眉头都要皱成包子了。”
高靖舒只能带着她回到房间,回道:“阿湮才继承白虎灵核,一时半会无法控制那股力量是正常的,她总是担心自己不够胜任,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眼下玄王也在白麓城附近,我想将这边交给他们,然后去南戈壁支援苍穹,苍族的家臣是鳞族,虽可以借着苍龙之息幻化雷云,但南戈壁是大漠,无论是气候还是地形都对他们极为不利,加上有龙华殿的偃甲军,战况一直焦灼不下,得想办法打破僵局才行。”
他一边说话,一边铺开地图指给云钰看:“而且我也想尽快把朱雀灵核夺回来,现在星渊破坏了帝都城全部的法阵,以至于里面的人逃不出来,外面的人也很难攻打进去,夺下灵核之后,我们就可以同时获得鸾鸟,这样将来进攻帝都就会方便很多。”
“帝都……”云钰眉头紧蹙,“星渊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感觉他似乎根本无心应战,为什么他还要留在帝都,做那个根本不在意的皇帝呢?”
“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已经永远失去了。”高靖舒低声冷笑,“明知巨木森林不能丢,还是命令白王折返白麓城,只是为了借机杀了白麟殿下,他还能想要做什么?无非是当着湘灵师父面,把她在意的所有东西毁掉罢了。”
云钰打了个寒战:“他不爱她了吗?”
“爱?”高靖舒摇头,“他爱的是自己那份求而不得的执念,不过也幸亏现在的他只是一味地在满足自己的私欲,否则白麓城一战会格外艰难,又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
云钰叹了口气:“我们一起去南戈壁,夺回朱雀灵核之后,也许还能去帝都把湘灵师父救回来。”
高靖舒也跟着叹了口气:“南戈壁最麻烦的地方在于地形,鸾鸟的侦查力很强,可以在高空巡逻,很远的地方稍有动静都会被发现,所以才会一直被限制。”
“我们也有一只落凤啊。”云钰摸向手臂,“自从它上次受伤后就一直在法术阵里休息,眼下应该伤愈了。”
“一只也不够啊。”高靖舒摸着她的额头苦笑,“南戈壁不仅有朱王坐镇,还有偃甲军,一只落凤突不了围的。”
云钰想了想,还是走到院子里小心地拍了拍法术阵:“都这么久了,也该让它出来活动一下了。”
高靖舒笑呵呵地看着,她手腕的皮肤闪烁着白光,沉睡许久的落凤神鸟振翅飞起,在空中舒展了羽翼。
“果然还是活动一下更舒服吧。”云钰小声嘀咕,“所以你们不要每天让我躺在床上了……”
“好……”高靖舒随口应和,就在此时,落凤忽地扭头,警惕地盯着什么东西。
“咦?”云钰也发现了反常,顿时紧张起来,“难道是有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