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萧清发现自己停留在昨日攀登抵达的地方,此时高山早已不见,在她面前的则是一条落着皑皑白雪的山路。萧清低头,脚下绿草如茵,暖洋洋的,自她身前身后,风雪与绿草分割开来,互不侵扰。她身体状态也恢复如初,就连指甲都变回原来的样子,丝毫不见之前断裂后血流如注的惨状。而且她现在浑身上下也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一般,就好像只要她想,她就能在这条山路上毫不费劲的跑一个来回。身体还是和昨天一样,是手长脚长的成人体态,萧清看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她抱着一丝异样的心态去翻看自己手肘内侧,果然,几颗艳红小痣映入眼帘。竟她上一世的身体。“也没什么不好的。”萧清喃喃自语,“要是用五岁的身体爬山走山路那才叫没人性呢。”裹了裹身上破烂衣衫,萧清抱着再苦还能苦过昨天去的心态,踏上了这条霜雪之路,本以为只是山路覆雪寒冷湿滑,至多不过摔上几跤跌个鼻青脸肿,结果萧清刚进去就被呼啸寒风扇了几个大嘴巴子。“你妈……呕,呸!”萧清张嘴欲骂,被夹着飞雪的冷风灌了一嘴,吃了一肚子凉气,这比强力胶还要管用,最起码现在萧清的嘴巴紧闭,任谁来都掰不开。走出几步,萧清没忍住回头往后看,却发现后面与前路无异,不见之前的绿草如茵——她似乎也没走多久吧,这就看不见了退无可退的萧清顶着风雪再次前进,今日与昨日不同,她那会儿登山连自己是谁都差点忘记,这回不但记得,而且还有闲心数自己的步子。“一千零一十二步。”“一千零一十三步。”也许是因为有灵气护体,她虽然觉得寒冷,但并没有到忍受不住的地步,或许是觉得她此行太过轻松,周围风雪更盛,兜头打了她个趔趄,原本飘飘洒洒的雪花也化为一个又一个小冰雹,被风卷着噼里啪啦的打下,萧清无处躲闪,只得闷头往前跑。但这样毕竟不是办法,她的头又不是石头疙瘩做的,能经得起风吹雨打,更何况水滴还能石穿呢,这冰雹穿她的脑袋岂不更加容易!要是有把伞就好了。萧清这样想着,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对啊!有把伞不就好了吗!萧清停住脚步,凝神聚气,一点点的从体内调动灵气,只是她再怎样努力,那灵气也只是浅浅从她经脉中流过,单为她抵御寒冷,却怎么也不如她的愿凝结成护体的伞。许是见她停下不走,冷风呼啸之中竟传来铮铮金铁碰撞之声,那寒风利刃般向她袭来,只是潜心专注自身的萧清并没有感觉到。她的神智完全沉浸在了一方狭小天地内,秘境又叠幻境,她被困其中,虽是自身体内,仍像被困牢笼,她面对自己的灵气,就像那面对金山银山,却因没有趁手工具,只能看着面前财富目眦欲裂的流浪汉。那自在循环的金色涓流环绕在周围,一圈一圈周而复始。萧清伸手想要触摸,但周围的灵气却跳动着避开她的手,只是也不远离,就这样围绕着她,见此情况,萧清愤恨交加,头疼欲裂,而她的双目也在这种情况下变得赤红,有数不清的,虚幻飘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萧清听不清楚那些声音在说什么,只是这些声音的存在让她更加烦闷激恼。在这样的压力刺激下萧清尖叫哀嚎,有泪从她眼中滑下,落在脚边,散逸成一缕黑烟隐匿四周。一瞬间,灵气激荡,它们化作一根根尖利细剑朝萧清刺来,萧清看着面前这一幕只觉得可笑——哪有灵气背刺主人的情况它们莫非是想要杀了她不成只是这奇怪的一幕倒是让她清醒了不少,灵力刺在身上的疼痛让她暂时摆脱了那些声音的困扰,不再被各种情绪左右,也更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她的体内就像一所空荡的房子,被她吸收转化的灵气在房间内不停循环,改善着她的体质,也积累着她的力量,只是现在这房子内多出了不少不速之客,它们有黑色,也有灰色,或凝实或虚无,依附在房子的墙壁上,一点点啃食着,而她的灵气不但要保证循环,还要对付这些敌人,自然不够让她抽调出去形成庇护。能为她遮挡寒冷已是极限。而困住她的,亦是这些东西。萧清越看,越觉得灵台清明,这些扭曲的东西她认出来了,正是和萧澜与莫鸢身上的符文一样,是“它”的手段。萧澜说得不错,“它”果然是早有准备,不然也不会提前往她体内安置这些东西。只是不知道“它”到底做了多少,又是否知道她们的目的与所作所为。不过“它”未免也太过自信,竟然在她的体内这样伤害于她。是,“它”的实力确实深不可测,但大不了就是她和这些东西同归于尽,让“它”再捞不到自己身体的一点好处。萧清从喉中发出一丝冷笑,她伸手,握住扭曲的牢笼,那些符文如毒蛇般在她手中肆意扭动,粘腻恶心的感觉从手心直刺心底,而它们也像真正的毒蛇一般露出毒牙,狠狠咬在了她的手上,妄图将她咬杀。殷红的鲜血自手心渗出,并没有滴落在地上,而是缓缓缠绕在这符文之上,所过之处皆被腐蚀,就像那日的树藤,只是这些东西比树藤更不耐受,不过几秒便被蚀去大半,化为黑烟散去,化作灰烬落下。周围的灵气运作的更加快速,几乎形成金色漩涡,它们围绕在萧清身边,像是依赖,又像是安抚,萧清伸手抓住它们,这一次,它们不再是柔软的涓流,而是锋利的剑,萧清手持剑柄,朝斜上方斩出惊天一剑——“碰!”剑刃碰撞的清鸣声宛如炸雷在耳畔响起,萧清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