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维铭端着尹丽莎白的相片老半天,最后对这位未来的孙媳妇作出了形象上的评价。
“爹,只要是个洋人您都觉得长得很奇怪。”梁绍琼说道。
梁维铭放下手中的照片,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按理说你婚姻,爷爷作为长辈应当帮你参详一二。但爷爷相信你的眼光,你能在美利坚闯荡出一片天地,自然也不会看错人。”
梁维铭有考虑过在大清给梁耀在大清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
但他也看得出来梁耀志不在大清,梁耀娶个美利坚的洋婆子,对他的将来确实也更有好处。
理是这么个理,这些东西梁维铭都知道,只是想到自己一个一家之长,连一个孙子都约束不住,梁维铭还是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认是自己太过平庸了,毕竟他是梁家数代人中唯一在京当过官的。只是梁耀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优秀了。
盯着梁维铭复杂的神色,梁耀清楚梁维铭在想什么。
1世界的某些父母都对孩子有很强的控制欲,更不用说梁维铭这位19世纪的封建大家长。
虽然梁维铭嘴上说理解梁耀的决定,但梁耀的行为归根结底在这位大家长眼里还是不听话的表现。
不过梁耀也不打算做一个所谓的听话的孩子,毕竟他要的妻子不是梁维铭给他精心挑选大清花瓶,而是一个有能力替他分担压力的终生伴侣。
“范先生说他的女儿不能嫁得不明不白,要我们风风光光地将尹丽莎白娶过门。婚礼将定在纽约举行,范先生希望您务必能够出席我们的婚礼。
他说只有您出席我和尹丽莎白的婚礼,他才算是真正地把女儿嫁了出去。”梁耀给了梁维铭一个台阶。
这番话倒不是他在胡说,范德比尔特确实有要求梁耀家族中有社会地位的长辈出席他们的婚礼。
范德比尔特的前几个女儿是在招赘婿,既然最后一个女儿不招赘婿,那就风风火火地嫁出去,让全美利坚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仅嫁给了一个富豪,而且这个富豪还是出身于书香门第的绅士之家。
老欧洲人嘲笑美利坚人缺乏文化,美利坚人对此也不知可否,因此他们对所谓的文化贵族这些用钱买不到的所谓的高雅的东西很是在意。
范德比尔特也不能免俗。
“看来范先生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梁维铭闻言展颜道。
“范先生以草莽之身起家,知书达理沾不上边,但是个明事理的泥腿子。”梁耀笑道。
“我虽然一把老骨头,但你的婚事,我说什么都要走一趟。”梁维铭说道。
“正好看了你的《万国通鉴》我对西洋诸国也很感兴趣,也顺路去美利坚游历一番,长长见识。”
“爷爷,我爹的大烟是否已经戒了?我娘出席了婚礼,要是我爹没去,总归是有些难看。”梁耀询问道。
这次谈话梁维铭只叫了梁耀和梁绍琼,也说明当下梁家堪用的人就他们两个,梁耀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答桉,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残存了希望问了问。
“反复戒了几次,但大烟岂是说戒就能戒掉的,又复吸了。”梁维铭叹道。
“他现在在哪里?”梁耀继续问道。
“在后头的书房里,回头我让下人带你过去。”梁维铭说道。
在一个丫鬟的引路下,梁耀沿着走廊,穿过两道月洞门之后,来到了他父亲梁绍琛所在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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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上一次见面,梁绍琛的面色稍稍有些好转。
虽然依旧是形容枯藁,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老烟鬼,不过已经能够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血色,双眼也不再是空洞无神。
梁耀进入书房的时候,梁绍琛正在翻阅账本。
“你回来啦?”
见是梁耀,梁绍琛非常激动,他起身望着梁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爹只喊了你们两个和邓延用餐,我知道你们是在商量要事,就不过去自讨没趣了。”
“不只是商量要事,也商量我的婚事。”梁耀澹澹地说道。
“你的婚事?”梁绍琛露出喜悦之色,“那我......”
梁绍琛欲言又止,他清楚梁耀非常讨厌抽大烟的烟鬼。
既然梁耀现在连一声爹都不肯叫,说明梁耀还是不认他这个抽大烟的烟鬼老爹,更不用说让他出席婚礼了。
只是既然梁耀都不愿意认他这个爹,为什么还要过来和他说这些呢?
“是的,我的婚事。”梁耀说道。
梁绍琛的思绪很乱,在重新组织好语言手说道:“你现在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爹,我就不去给你丢人了。”
梁耀指着桌上的烟枪问道:“还有抽吗?”
梁绍琛瞥了一眼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