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不舒服?”
叶绾守在浴桶边上时刻留意着他的神态反应关心道。
赤着上身坐在浴桶里的裴知聿,早在她丝毫不顾及男女有别,孤男寡女,寸褛不着毫不避嫌大大方方进来那刻红了耳根子。
避开她灼热的视线,强压住浑身血液逆流差点冲破经脉的痛楚,咬牙低沉道:“浑身犹如被万千虫蚁啃噬一般。”
“正常现象,”
“现在把你的双手伸出来给我,”
叶绾早将银针包摊开摆在一侧。
裴知聿眼角瞥向身旁那几根半指粗的银针心里就发怵,喉结不由滚动,
“要扎哪?”
叶绾双手撑着浴桶边沿,认真的眸子仔细盯着他胸前,手臂,脖颈处凸起的血管。
线条明理的血管越发凸起,他沉默寡言清冷的面容上浮起一层层汗珠,
这肌肉线条,
这引人入胜的香艳场面,
这喷张的血管...
啧啧,
简直勾引人!
作为医者的最后一丝理智将她拉回现实,叶绾可惜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极品怎么就生在古代了呢?”
“这要是在现代,高低把你拿下!”
“拿下?”
蚀骨腐肉非常人可忍的痛感模糊了他的听里,身旁的人只顾嘀嘀咕咕,他没能听清她到底又嘀咕了什么。
叶绾笑得礼貌且尴尬,伸手触碰上他自然搭放在桶沿上的手,在他双肩偏下的位置轻按了下,
“我现在要用银针封住你这两个穴位,然后再用这两根银针把涌到上半身的嗜血虫给引出来。”
到底还是用上这四根半指粗的银针了...
裴知聿镇定地收回眸子,缓缓闭上淡声道:“好。”
到底是出自何处的医者需得用这般粗细的银针才能治病?
记忆中府医,哪怕是太医也没用上过这般粗细的银针啊!
“但是我需要借你的匕首一用。”
“好,”
裴知聿合上的眼皮并未睁开,额上的细喊也越发浑厚,额角青筋暴起,身子也止不住地轻颤了下。
“疼的话就喊出来,不用觉得难为情,毕竟万虫挠心的滋味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疼了。”
叶绾将枕头底下的匕首取了过来,放在蜡烛上烤着出声道。
浴桶中的人并未真听了她的嘶喊出来,见他呼吸越来越重,
叶绾眼疾手快,快准稳地将两根银针各自插入他的双肩之下,
“是时候了!”
另外两根银针各自顺着他腰间,一路引着躁动兴奋的嗜血虫来到双手手腕。
此时的上身除了双臂上的血管喷张外,其余部位倒是一如往常似地看不出异常。
两根银针再次快速扎进他的手腕,躁动雀跃的嗜血虫犹如冬眠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
噬心般的痛感明显浅弱不少,裴知聿好奇地刚睁开双眼,
双手手腕处便传来一道划痛,他淡定地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见她手法利落地给了自己两刀。
比起蚀骨噬心的痛,这点外伤显得不值一提。
手腕处的银针拔下,嗜血虫再次活了过来,兴奋踊跃地拼了命一样往伤口处冒。
叶绾赶忙将他双手移开桶沿,
双手自然垂下,嗜血虫也就顺着流到地上的木盆里。
眼看着乌泱泱的虫子由伤口处涌了出来,叶绾恶心得眉头紧蹙,神色里除了探究外,丝毫嫌弃之意都没。
裴知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场面,饶是经历过几回生死的他,此刻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知晓体内虫子必然不少,但并未想过会多成这般,多到连他自己瞧了都恶心嫌弃的地步。
“啧啧,”
“成千上万只虫在你体内,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挺过来了?”
是啊,
这些年他受尽嗜血虫的折磨,凌辱,不也还是挺到如今了?
若是那人知晓这嗜血奇术被人轻松解了,也不知会不会直接气死,
不过他还不能死,最好长命百岁的活着,他还有太多事没做,轻易就让他死了,王军岂不是永远蒙冤,再无清白之日!
“嘶~~~,”
裴知聿此刻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直挺的身子失力般地倒在桶沿,
‘扑’地一声,
他口吐鲜血整个人昏了过去。
叶绾赶忙将双肩的银针拔起,又快速替他将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后,费尽浑身力气好不容易才将他从浴桶中捞起,连拖带拽地送回了床上。
木盆里蠕动着大半盆黑黢黢肥硕的嗜血虫,叶绾只觉得恶心,
蹙着眉心将木盆抬到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