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自雍城东城门鱼贯而入,路边百姓纷纷赶来观看,姬无患掀开车窗上的小帘子悄悄朝窗外看了看,又赶忙放了下来。
“外面怎么那么多人。”姬无患感叹道,“我刚才还看见几个未挽发髻的少女。华国民风这么开放的吗?”
小喜同样感到震惊,道:“这要是在荣国,肯定会被爹妈打死的吧?”
雍城街上登时人山人海,有的人家为了欢迎太子妃入城,拿出过年时才放的爆竹,在自家院子里燃放起来,于是家家有样学样,不一会儿整座雍城便响起此起彼伏的炮声,就像是过年了一样。
姬无患试探地把帘子掀得大一点,引得人群中一阵欢呼。
“太子妃真漂亮!”
“太子有福气啊!”
姬无患客气地朝众人点了点头,人群中又是一阵喧哗。许多姑娘和媳妇拿着花篮,不断地朝马车上撒花,边撒边说着祝福的话语。
“华国民风真的好自由啊!这些女子的脸虽然被阳光晒得黝黑粗糙,但她们的脸上上没有一丝怯懦之色,全是发自肺腑的开心。”姬无患心道。
马车在王宫前停下,宫门大开,两排甲兵齐齐地跑了出来,将雍城的百姓分散开来,宫门前瞬间开阔了许多。
不一会传来群马奔腾的哒哒声,冲到最前端的是华国太子赵宗承,他身着银色铠甲挎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飞驰而来,突然他猛地拉住缰绳,那匹马双脚腾空,神气地地嘶鸣起来。赵宗承双腿用力踢了下马腹,那匹马便乖乖地跑到了迎亲队伍之前。
东方远从马上下来,单膝下跪,对着赵宗承说道:“太子殿下,属下已将荣国嫡长公主护送回城。”
“很好!”赵宗承点点头道。
随后,迎亲队伍的士兵们卸下武器,随着赵宗承进入王宫。
“王宫之内,车马禁行——”太监尖锐的声音在宫巷内回荡着。
姬无患在众人的簇拥下下了马车,又在宫人的引荐下来到了赵宗承面前,姬无患朝赵宗承款款行礼。
“免了。”赵宗承冷冷地说道,并没有还礼的意思。
“请太子与太子妃上轿。”小太监指着旁边的轿子邀请道。
“孤坐不惯轿子,听说荣国嫡长公主病弱,让她自己坐吧。”赵宗承挑衅式地说道。
姬无患望着赵宗承冷漠的背影,柔声说道:“一起走路过去便是。本宫乘轿子,太子殿下却要走路,那岂不是成了本宫的随从,这样就太失礼了。”
姬无患的声线虽然柔和恬淡,但赵宗承从中品出了几分讥诮,他皱了皱眉头,回头瞪了一眼姬无患,岂料这小女子还给他一个同样凌厉的目光。
东方远把一生经历过最悲惨的事情全想了个遍,又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有笑出声来。
赵宗承思索片刻,释然地说道:“孤,忽然很想乘轿子,如果公主喜欢走路,那么可要走在仕婢的后面,这样会更尊贵些。”
姬无患淡然笑了笑,道:“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径直走进轿辇中,安然地坐了下来。
赵宗承轻轻挑起轿帘,冷峻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狡黠,他悠然地提示道:“你是来华国作太子的吗?”
“什么?”姬无患愕然。
“你的轿子是那个浅绿色的,这个红色的是我的,按照华国的风俗女子尚绿,男子配红——”赵宗承礼貌的提示着。
姬无患的脸刷的一下变红了,她尴尬地从轿子中走了出来。赵宗承不失时机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搀扶到那个浅绿色的轿辇之中。
“起轿。”赵宗承浅笑着吩咐道。
小喜默默地擦了一把冷汗,心道:公主从未如此明显地表现出对一个人的厌恶,这可是华国太子,公主莫非不想活了?
姬无患坐在轿撵中,心中咒骂了赵宗承几百遍。想到要与这样狡猾高傲的人过完后半生,便觉得心累。
赵宗承坐在轿撵中,局促地看着这方窄窄的小天地,不由自主地说道:“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
东方远不禁对姬无患生出几分同情,心道:长公主在荣国时可谓是温婉知礼,堪为典范。若顺利嫁给夏侯捷定是被千呵万护着度过一生,可到了华国太子府又怎会有安宁的日子过呢。换作是谁,都会怨恨的吧!
众人各怀心事地来到了王城大殿—宣政殿。华国君王与王后一同坐在正殿,笑盈盈地看着一对新人相携而入,殿中左右站满了宗室亲眷。
华国国王与王后看着明丽出尘的姬无患,默契地相视一笑。
“儿臣拜见父王母后。”
“荣国嫡长公主拜见华国国君,王后。愿大王王后福泽无疆——”
华王和蔼地笑道:“公主不必多礼。你们起来吧。”
赵宗承搀扶姬无患起来,引着她和各位长辈问安,然后又拉着她一同入座,显得十分体贴,与初见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