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患与姬如嫣对视一眼,姬如嫣会心一笑。
“沈侧妃,您失言了。”姬如嫣善意地提醒道,“太子妃与嫔妾等姐妹分别来自荣国,襄樊与庸国。这三个国家都是华国的东邻之国,不知沈大将军要打哪一个啊?”
崔雪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沈珂的脸色,又望了望静坐娴雅的姬无患,心中悄悄地捏了把汗。
沈珂指着姬如嫣,咄咄道:“你不过是太子良娣,有什么资格问我?”
“那本宫呢?”姬无患冷冷地看着沈珂。
沈珂噤声,满脸的不情愿。
姬无患淡然地说道:“侧妃沈珂,言语无状,妄言东进伐邻,破坏邦交。念其养育庶长子有功,不便伏刑狱之罚,便禁足一年,以儆效尤。”
沈珂一怔,怨怼地望着姬无患,心中极其不甘。
崔雪瑶拉了拉沈珂的衣袖,柔声劝道:“姐姐,这是太子妃。您要识时务啊。”
“还不谢恩吗?”姬无患提示道。
沈珂不情不愿地跪拜谢恩。
“竹宁嬷嬷,今日之事我自会酌情禀明太子。切不可将沈侧妃无状之言说与太子。”姬无患道。
竹宁嬷嬷轻声应承,于是按姬无患的吩咐押送沈珂回宫禁闭。
姬无患柔和地看向姬如嫣,道:“良娣如嫣,品仪俱佳,着封为侧妃。”
姬如嫣急忙谢恩。
“本宫有些乏了,大家都回自己的寝宫去吧。”
“喏——”
姬无患望着袅袅婷婷地一众背影,心里越来越烦闷。“即便做了正室,即便有了一人之下的权利,这又能怎样呢?若是嫁给捷哥哥,定不会日日与一众姬妾周旋。”姬无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道,“夏侯捷,你不是说过不会让我在异国孤立无援吗?如今你到了何处?”
小喜望着落寞的姬无患,心疼地安慰道:“公主,您现在越来越寡言少语了,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奴婢好担心。”
姬无患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忧伤,轻声说道:“不必为我担忧。你带着若梅、若兰去太子寝殿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再去厨房看一看,华国的菜口味偏重,叮嘱厨师少放一点盐。”
“喏——”小喜听罢便去张罗了。
姬无患走出大殿,在院落中闲逛起来,惊喜的发现后院中的小花园与她在荣国时的小花园有些神似,她紧走几步朝池塘走去。只见池塘水色澄碧,荷叶层层叠叠地铺在水面上,时而一两只锦鲤游到水面,给小池塘增添了几许灵动的韵味。
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响,姬无患循声而去,见荷花池中一个小小的人儿在水上扑腾。
无暇多想,姬无患迅速跳入池中,那水不算深刚刚到她的腰部,却足以使一个孩子溺毙。
随行的仕婢见姬无患跳入池中,也纷纷跳了下来。
众人合力将那个落水的小孩子救了出来。姬无患认出这正是那日凤仪宫东配殿见过的小女孩。这孩子呛了水,上岸以后吓得直哭。
“若菊,快领着孩子到内殿换套衣服。”姬无患吩咐道。此时已是夏季,但清晨的水依旧很凉,姬无患打了几个喷嚏,便赶忙回寝殿去。
姬无患换好衣服依旧觉得冷,便披了一件斗篷,听得室外一阵嘈杂之声,便徐徐走了出去。
一个身着粗布短衫的老妇人,正满头大汗地跪在院落中,她胆战心惊地求饶道:“太子妃娘娘恕罪啊——老奴一个不留神让小主人留进朝阳殿,请太子妃恕罪啊!”
姬无患打量着这名妇人,见她面色蜡黄,形容枯瘦,神情亦是萎靡。她怜悯地说道:“快起来吧。”
老妇人起身。若菊牵着泪眼婆娑的孩子,将她交还给老妇人。此时,竹安嬷嬷也赶了回来,见此情形不禁叹了口气。
“本宫认得你,我们在凤仪宫东配殿有过一面之缘。”姬无患看了看小女孩那张与赵宗承颇为相似的脸,道:“为何总是将自己的主子看丢?”
“回娘娘,小主人只有老奴一个人看护,但老奴并不是只做看护的工作。白日里老奴要负责扫洒院落,担心小主人挨饿才带在身边。”老妇人怯懦地说道。
姬无患不禁大吃一惊,她转身问竹宁:“嬷嬷,这孩子为什么被苛待至此?”
竹宁叹了口气,道:“回娘娘,这也是无奈之举。这孩子母亲原是罪臣之女,被发配为奴,偶然被太子临幸才有了她。大王很生气不肯让太子认孩子,那女子便畏罪自尽了,至今为止府中众姬妾无人敢扶养她。这老嬷嬷姓徐,心肠好才把小主人带在身边。”
姬无患道:“不管有没有名分,她都是太子的血脉,岂能苛待至此。即日起她便以太子妃义女的名义养在朝阳殿吧。”
竹宁嬷嬷提示道:“可是大王万一……”
姬无患笑道:“竹宁嬷嬷放心,大王不会开罪于我,大王若是真心想让她死,她岂能活到现在?此事我自会向太子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