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圣驾离去有一会,常山才敢从地上起身。一张脸红得跟林琅也差不离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林琅跟前,一脸高兴地问道:“公子,方才陛下和您说什么了?”
走近一看才发现林琅的脸红的厉害唇也肿的厉害,且还有几处破了口子,也顾不得高兴了,“哎呀,您这嘴怎么都破了?是陛下给咬的?难不成是您惹她不高兴了她就咬了您?”
方才常山跪在地上,就隐约听见有啧啧水声,没一会自家公子又发出猫儿一般的呜咽。再是不通人事,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要不是公子只是散落了钗带衣服还好好的在身上,就凭着这副泪眼朦胧身躯无力的样子,他还以为陛下在这就将公子要了呢!
回想起刚才的事,林琅让常山几句话问的简直羞得说不出话来,他哪里知道她为什么要咬他!但看陛下走时的样子也不像是生气。他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道:“咱们赶紧回去吧,我都要饿坏了。”
林琅手里攥着那枝桃花跟攥着个烫手山芋似的,脚步凌乱地往桃林外走去,什么欣赏美景的心情都没了。
待回到秋水阁,守门的兰香和迎春将二人迎进垂花门,迎春道:“主子回来了,白管事正要让我们出去寻您呢,就怕您回来迟了早膳凉了。”
兰香一双杏眼在林琅身上转了转,问道:“主子您这衣裳怎么瞧着都有些乱了?在桃林里头发生什么了?”这话分开问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连在一起就怪怪的了。
林琅敏感的觉得他这话问的让人不舒服,当下没有回他,倒是常山回道:“好好当你的差,主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打听的?”
常山发现这兰香平日里是能躲懒就躲懒,脏活累活都是别人的,他就找各种理由推辞。白敛将兰香和迎春调来守门,也是看兰香太过偷奸耍滑而迎春则是过于老实木讷,都不太适合在主子近前伺候。
这一句话把兰香呛得眼睛都红了,他委屈道:“奴才不过好奇问上一句,主子都还没说什么呢。”
这话就是在给常山上眼药了,林琅却知道常山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人难堪。而且方才他也让兰香一通问的也有些恼,于是冷着脸道:“我从外头回来倒叫你拦着问这问那不能进去,你从哪学来的规矩?”
向来温和的人,一冷下脸来还挺唬人的,兰香立时跪在地上扣头道:“请主子恕罪,奴才下回再也不敢了!”
“那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再有下次,你就哪来的回哪去。”林琅心道这样的行为不能姑息,如果连这都不发作,只会被其他人认为他这个主子是个属兔子的软言好欺。
“是。”兰香把身子挺直跪好。就是因为来了这秋水阁林琅说话总是带着笑,对谁都没大过声。偶尔侍人们犯了小错林琅也没计较过,才让他今天得意忘形了。
进了殿里,芝麻和莲蓬给林琅换了身衣服,又给他把头发重新梳了束好。
用过早膳后,林琅将侍人们都叫在了一起。方才进来的时候众人把他的样子都落入眼里,他也没必要隐瞒什么,索性就把事情都告诉他们。没有说在桃林相遇的事,只说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圣驾,过程都隐去了,倒是把陛下最后说的那句话说了——夜里会召他侍寝。
年纪最长的秦公公看了林琅一眼,其他的侍人对女男之事上头都是一片空白。但他可是专门教导君侍们怎么侍奉陛下的,那又红又肿的唇显然是遭了一番啃咬。看来这林常侍,果真不是池中物。
其他人都喜形于色,新人们进宫,还没人侍寝过。没想到他们秋水阁就要拔了头筹了,这怎能让人不兴奋。都又高兴又紧张地叽叽喳喳了起来,开始讨论起该给主子挑哪件衣服梳个什么样的头了。
还是白敛出声制止了,“好了,常侍面前像什么样子。”见几个侍人都安静下来,他才又说道:“你们负责别的,给常侍梳头的事,不用你们我来就行了。”说完也笑起来,显见的也很高兴,平日里白敛可是最稳重的那一个。
可他既是为了主子要侍寝而高兴,又为了主子将事情都告诉他们而高兴。这意味着林琅把他们当自己人没有防备,当然,除了跪在外头的兰香。
本来心里还很乱的林琅,见他们这样也不由笑了起来。一笑牵动了唇上的伤口,他吃痛地皱了眉。刚才汤圆给他梳头的时候,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也吓了一跳。那潮红的脸,还有肿起来的唇瓣,难怪众人看他的脸色都不对劲。
又不由想起在桃林时的场景,那握着他腰的手是那样的有力,吻着他的唇又是那样的霸道索取。两人身子挨得那样紧,他那时都要喘不过气了,如果不是用手把她的脸捧住让她停下,可能他真的会丢人的昏过去。
手上仿佛还残留着那时的触感,冰凉而滑润,明明呼在他脸上的气息是那样滚烫炙热仿佛能把他烧着一般。
潋滟的桃花眸含情一般地看着他,在耳畔低语:夜里,等着朕……
林琅用手捂着自己的唇,提醒自己不能再想了!忽的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