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目标可言。
一场盛会,被如此一闹,趣味渐失,原本热闹可持续到更晚,也便早早散了场。
当夜无事,可翌日一早,一大群土民便聚到了土司府外,哭着喊着求王爷做主。向思安大为震怒,在他治下,已多年未曾发生过此等恶劣案件,昨夜之事,几乎令整个桑植土司的土民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有孩子的,更是提心吊胆,恨不能将孩子拴在腰上,走到何处都要随身带着。
雁南飞他们听见喧嚣之声,也赶了过来,得知昨夜丢失的孩子均未找回,这才预感大事不妙。
向思安让人详细询问过那些丢失孩子的情况,便让大家先行回去等候消息。
“一夜之间丢失五名孩童,并非巧合。务必尽快查明真相。”向思安这几日服药之后,病情有所好转,可偶尔仍会头晕,“思明,此事非同小可,便交于你了。”
向思明领命,并承诺会将孩童尽早寻回。
墨白说:“王爷,我们昨夜在街上闲逛时,正巧遇见丢失孩子的土民,也大致了解一些情况……二叔,我愿助您一臂之力。”
向思明还未搭话,向思安却已欣然道:“如此甚好。思明,你意下如何?”
“自然是好。”向思明很是爽快地应了下来,“有了墨白助我一臂之力,咱们叔侄联手,定可神速破案。”
“王爷,我与南飞当时也在场,我们二人也可……”墨月话未说完,却被向思安拦了下来:“你与南飞均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看就罢了吧。”
雁南飞虽与墨月心思相通,此时听王爷一口回绝,也只能听之。
墨白随向思明离开之后,向思明简单问询过昨夜现场目睹之事,又说:“那些丢失的孩童,八成是被拐子弄走,若已离开桑植地域,想要找回,恐怕不易啊。”
墨白极为不解,问他既知不易找回,刚刚又为何要当面承诺王爷。向思明苦笑道:“王爷指名,命我破案,我如何回绝?”
“倘若找不回那些孩童,又会如何?”
“还能如何?”向思明无奈叹道,“王爷此举,只不过是为了跟那些土民一个交代罢了。”
墨白却不苟同,沉吟片刻之后,说:“二叔,我认为那些丢失的孩童,即便是已落入拐子之手,也并未走远。昨夜人多眼杂,不好出城,想必还藏在城内,命人逐个搜索,并即刻封锁各个出口,严密盘查过往路人。”
“几年不见,你着实让二叔刮目相看,二叔看你如今这样,也是欣慰得很。”向思明对墨白赞不绝口,墨白又问起姝儿。这几日来,他都未去见她。向思明叹道:“那日你去之后,她就像变了个人,每日也不言语。”
“明日你不用再来,往后也不用再来。”墨白想起姝儿最后跟他说的话,心中便隐隐作痛。
“姝儿是个要强的人,她虽不能行走,但从不希望被人怜悯。”向思明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表面残缺,内心却坚如磐石,“她是否说过自此以后不愿再与你见面的话?”
墨白并未否认,却又哀叹道:“要不是我,姝儿也不会受伤。二叔,姝儿该恨我才是。我明白,她如今不愿再见我,也是为了不连累我……”
“她就是这样,永远想着他人。”向思明内心对女儿的愧疚全都写在了脸上,“这些年,她几乎从未出过门,也未见过除我之外的任何人。从小到大,她除了你,也未有别的朋友。墨白,你如今既已回来,有空的话,多去看看她吧。”
墨白忽见前面不远处有卖糖葫芦的老者,于是驻足买了一支。他记得这是姝儿小时候最爱吃的。向思明苦笑道:“我何尝不知。可自从你走之后,我为了让她开心,换着花样买给她,她却再也没吃过。”
墨白小心翼翼地握着糖葫芦,想起俩人当年买了一根糖葫芦,而后一人吃一颗的情景,实在是百感交集。
姝儿正坐在闺房发呆,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一开始以为是父亲回来,但很快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慌忙整了整妆容。
墨白想着姝儿会如何对他,又在门外徘徊片刻,这才轻轻敲了敲门,没等她回话便推门而入。那一刻,她正望着他。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随后故作轻松地说:“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姝儿迟疑着接过了糖葫芦,墨白悬着的心才落地,温柔地说:“听二叔说你已许久没吃过了。尝尝吧,看看好不好吃?”她浅尝一下,说:“甜!”又将糖葫芦拿到他面前,他懂她的意思,也吃了一颗,感觉甜到了心里。
向思明躲在门外偷听,不禁长舒了口气。
墨白留下来与向思明和姝儿吃了个晚餐,沉寂了许久的屋子,再一次传出欢声笑语。
“你们俩小时候整日在这院子里玩耍,你练剑,姝儿陪着你,多开心呀。那时,姝儿的阿妈还在,每日我从外面回来,都给你们带些好吃的。”向思明回忆起当年的日子,苍老的面上,也洋溢着孩童般的笑容,可笑着笑着,笑容却又渐渐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