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美土司王府,秦彩凤眉头紧锁。自从百里俾出征桑植之后,她便每日担心,茶饭不思。尤其是昨晚,她梦见百里俾独自一人,浑身是血地回来了,还跟她说所有将士均已战死。她更是担惊受怕,惶惶然不可终日。
百里奚刚从集市回来,急急忙忙寻到母亲,见母亲心事重重,还以为发生了何事。秦彩凤解释:“并无何事,阿妈只是担心……阿妈一开始便不主张与桑植开战,可王爷一意孤行。”
“怪就怪姓裘的极力怂恿,若不是他蛊惑阿爹,阿爹也不会作此决定。”百里奚虽未与任何人说起过此话,心中却是明白得很。
秦彩凤叹道:“开弓已无回头箭。此时再说这些又有何用,但愿一切顺遂吧。”
百里奚忽然想起今日在集市所见:“阿妈,集市今日多了些从未见过之人,也不知从何处而来。那些人看起来一个个鬼鬼祟祟的,想必有何阴谋。”
秦彩凤惊问:“你当真看得真切?”
“看得清清楚楚。”百里奚十分肯定,他长期在集市溜达,哪些人形迹可疑,他几乎一眼便能识别,“阿妈,如今王府兵力皆被阿爹调去桑植,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侍卫,我担心万一有事,无人……”
“即刻传令下去,增加王府侍卫,若发现不轨之人,格杀勿论。”秦彩凤此时坐镇王府,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一面。百里奚望着母亲,也像是不认识她了。
百草谷里,薛神医替姝儿姑娘换药时,墨月幽幽地叹了一声。向思明正帮着薛神医将草药研磨成粉,抬头望了墨月一眼,问她:“月儿姑娘,好好的为何叹气呀?”
墨月若有所思地说:“二叔,此次出来,你有没有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些什么,总感觉像是有不好之事要发生。”
向思明顿了顿,笑道:“能有何事发生?月儿姑娘,既来之则安之,莫要多虑了。再过两日,我们便回府去。”
第二日,百里俾亲自领兵到达城池之下,声称要与向思安聊聊。向思安立于城头之上,俯视着骑在马上的百里俾,大声喊道:“百里老贼,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竟仍是亡我之心不改呀。”
百里俾仰天狂笑道:“你我之间,早晚必有一仗。今日本爵亲自前来会你,便是念在旧友情份。若不想血流成河,本爵劝你速速打开城门。”
“百里老贼,你这如意算盘也打得太好了。”向思安冷笑,“本司也劝你一句,若是不想横尸遍野,从何处来便早早回何处去吧。”
“哼,本爵既已来了,不踏平桑植,绝不撤兵。”百里俾狠狠地说,向思安叹道:“你我各司其位,多年来也算相安无事。如今你蓄意出兵,且师出无名,就不怕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吗?”
“哈哈,等本爵拿下你,再拿下茅岗、彭氏,届时还有谁敢与本爵抗争?”百里俾身边是裘千羽,他此时也拿剑指着向思安,厉声呵斥道:“我乃内行厂副指挥使裘千羽,奉命前来捉拿朝廷钦犯。百里土司此次出兵,便是奉了圣意助本官捉拿叛党。你若是将人交出,本官立马撤兵。”
雁南飞此时立于向思安身后,将裘千羽之言听得清清楚楚,想起遭奸邪小人陷害之死的父亲,此时胸膛里已憋满火焰。
“朝廷钦犯?”向思安不屑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裘副指挥使,上次一别,你那血口喷人的本事倒是跟着百里老贼精进了不少。”
裘千羽满脸杀气,一声怒喝:“待本官砍下你的人头,你便会后悔今日所言。”
“杀!”百里俾挥舞着利剑,一声令下,众土兵顿如蝼蚁奔腾,直冲城池而去。沉闷的战鼓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把整片战场笼罩在无比凶险的氛围之中。
向思安挥剑怒吼道:“犯我者,格杀勿论。”阳光穿过战袍勾勒出身影的轮廓,映衬出他坚毅的表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执着与决绝,仿佛刻在石板上的铭文,坚不可摧。
这一仗持续了半日之后,双方已死伤多人,百里俾终究还是率兵冲破城门。城池内部一片混乱,百里俾率领的土兵如狼似虎,冲破城门,杀入城内。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在阳光下闪耀,杀戮声不绝于耳。
向思安目光坚定,毫不退缩,亲自带着将士们一步步踏着血泊前行。
雁南飞早已杀红了眼,他已不记得有多少人死于自己刀下。他的身体是麻木的,心也是麻木的,就连后背被砍了一刀都毫无知觉。
墨白也不知杀了多少入城的敌人,杀得难分难解时,晃眼间看到欧阳靖被一群敌人包围。他将纠缠自己的两名敌人刺死之后,飞身奔到欧阳靖身边,从背后突袭,替她解了围。
“小心背后!”欧阳靖一声惊呼,幸亏墨白躲闪及时,否则便被刺中。他迅速转身,一剑挑死偷袭而来的敌人,和欧阳靖相视而笑。
雁南飞刚才被多人围困,全力杀出重围之后,忽见向思安正被敌军围攻。他一路冲杀,奔至向思安身边,很快便替他解了围。向思安捂着鲜血淋漓的胳膊,冲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