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黑娃痛苦不已:“丹珠,你为何非要帮这二人?你别忘了那些土兵是如何欺负咱们的。你忘了那日晚上,我们被杀害的那些亲人吗?”
丹珠听了这番话,也不禁愣住。
雁南飞和墨月在舍内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墨月虽一言不发,但从她闪烁的眼神里,雁南飞已明白她的心思,于是出面说道:“丹珠,对不住,我们已打扰太久,这便离去。”
“不可!”寨老不知何时已在外面,此时走出来,面朝黑娃,“你这孩子,怎就黑白不分?”
“寨老,我如何黑白不分啦?不许土民踏入寨子,这可是老寨主定下的规矩,我未对他们如何,已是仁至义尽。您这分明是偏袒外人。”
“住口!”丹珠忍不住骂道,“阿爹,这就是您一直打算让女儿嫁的人,您究竟看清他的面目了吗?”
黑娃一听此言便心慌意乱起来,支支吾吾再也憋不出只言片语。
“黑娃,听我一言,勿再胡闹。”寨老脸色凝重,好言相劝,“雁公子与墨月姑娘不日后便会离去。”
雁南飞插言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们定会离去。黑娃兄弟,还请看在月儿姑娘染病在身的份上,挽开一面。”
黑娃见所有人均已让步,这才趾高气扬地说:“那便再容你们一晚,明日若还不离去,别怪我翻脸无情。”
此事一闹,雁南飞与墨月都无比愧疚,觉得牵连了寨老和丹珠。丹珠反而给二人赔礼,还让他们继续留在寨子,若是黑娃再苦苦相逼,她便让他好看。
“丹珠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雁南飞并未责怪任何人,“月儿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不敢过多打扰,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丹珠忽然有些黯然伤神,低垂着眉目问:“我们往后还会再见面吗?”雁南飞与墨月对视了一眼,重重地说:“一定会的。”
夜色深处,一队大约十余人的土兵正悄然朝着寨子而来,他们属百里俾的手下,原本是听说袁廷奕逃进了武陵山,这才为搜寻而来。前几日,雁南飞与墨月在丛林中发现的三名土兵尸体,便是因迷路而误中瘴毒而丢了性命之人。
此时,这队人马也阴差阳错发现了小茅坡营苗寨,还以为是袁廷奕的老窝,于是便打算趁着夜色掩盖而将寨子一锅端。
他们潜伏在不远处,一直等到子时才动手。睡梦中的苗民被惊醒时,个个惶恐不已,但面对凶神恶煞的土民,随即便聚力反击。
寨子里顷刻间大乱,宁静的山野,忽然就变成了一锅粥。
雁南飞听见厮杀声和惨叫声,刚从屋里冲出来,一名土兵迎面便是一刀劈下。他侧身躲闪过去,反手一刀便结果了此人性命。紧接着,回身让墨月待屋里不要出门,而后杀入敌阵。
丹珠早已和土兵纠缠在一起,她杀了两名土兵,自己也受了伤,眼看就要招架不住,黑娃及时出现,替她挡了一剑。
这些土兵疯了似的,见人便杀,此时地上已躺下好些苗民的尸体。
“你们这些遭天杀的,我跟你们拼了!”寨老看见死伤的苗民,悲痛不已。一名土兵眼看就要取他性命,雁南飞眼明手快,纵身跃起,将手中寒铁宝刀狠狠地扎进土兵身体,方才救了寨老性命。
他护着寨老,边打边退,将老人推进屋里之后,叮嘱老人千万别出门,这才又出来帮忙。
墨月实在按捺不住,想要出去帮忙。她提着弓箭,刚打开门,便被一名土兵发现,挥舞着刀朝她冲了过来。她弯弓搭箭,正中土兵胸口。
丹珠身上多处受伤,被土兵逼得退无可退。黑娃寸步不离地护着她,谁知被人从后背一剑洞穿。他瞪着眼,望着丹珠,露出一丝惨笑,而后使出浑身力气,反手将苗刀狠狠插进土兵肚子……
丹珠亲眼看见黑娃跪下,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何事,顿时也疯了似的,将近前两名土兵砍翻,抱起黑娃,呼叫着他的名字。
“丹珠,我喜欢…你。对不起,我看到你与雁公子……担心你被他人抢走,这才要赶他们离去。”黑娃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最终却沉沉地闭上眼,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雁南飞听见丹珠的惨叫,拿剑迎着马背上最后一人,此人怒声喝道:“我乃容美土司治下团长,你等刁民竟敢反抗,还不快快放下刀剑……”
“你等恶徒,滥杀无辜,死不足惜。”雁南飞带着愤怒,一剑刺死此人,转身奔至丹珠近前,面对已无合眼的黑娃,整颗心都紧紧地揪了起来。
丹珠声音沙哑,已泣不成声,只剩下泪水在放纵奔流。墨月看着满地尸体,心里凉飕飕的,眼眶也噙满泪水。
寨老忽然跪地,仰天长啸:“老天爷啊,你看到了吗,这都是你的子民啊。”
苗寨上空飘荡着凄凉的哭声,一时间所有人无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