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兔死狐悲勿伤其类。可能都是军人的缘故,亦或是惺惺相惜吧,阿憨一见到那年轻的将军,心里顿时一热,蓦然涌上来一股怜悯之情。想着许将军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武功和能力必定非同小可,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加害,绝对到不了这份地步。细琢磨假若就这么让他窝窝囊囊死在这深山之中,未免太不人道了。可是,偏偏他又是兵部要秘密处死的要犯。对此,阿憨心中颇为疑虑,为啥朝廷不在都城公开处斩,非要千里迢迢把他弄到塞北边关这鸟儿不拉屎的地方,悄没声儿地把他结果掉呢?想来这里一定另有隐情,甚至是天大的冤情。
想到这里,阿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救他,而且还要让钦差大人认定他已经死了,也好回去交差。只有这样,他才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但是,这件事儿,想起来容易,做起来不是一般的难,而且风险极大,弄不好极易引火上身,自己也会受到牵连。要做,必须神不知鬼不觉,更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主意已定,阿憨当即下意识地看一眼身旁的副帅。他早就觉出来了,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称兄道弟,并与自己吃喝不分情同手足的助手,其实是个大阴谋家,心术不是一般的歪。这个人做梦都在算计着如何扳倒他这个主帅,然后取代他执掌帅印。平心而论,阿憨对此并不介意。经历了这一次次的风风雨雨,他早就有意解甲归田,带着心爱的妻子找个僻静的山野,开几亩薄田,养一群鸡鸭猫狗。闲暇时夫妻相携相伴,春来踩青赏花,夏季沐雨山林,秋天收获粮果,冬至踏雪寻梅,优哉游哉,与世无争,那才是正常人的日子。
那副帅见杨元帅站在那里不吭不哈,只是痴痴地看着木床上奄奄一息的年轻将军出神,猜想这个一向爱才惜才的杨元帅肯定是可怜起这个贼配军了。可是自己已经答应钦差大人尽快除掉这个许将军,而且那钦差大人信誓旦旦许诺,自己真的除掉了那个姓许的配军,这边关兵马大元帅的位子就是他的了。
可不能让这杨灿坏了我的好事儿。那副帅想到此,不禁跨前一步,忍着难闻的腥臭,站到木床前,俯身用手探了探那许将军的鼻息,随后变颜变色看着主帅阿憨说:“杨元帅,我看此人够活的了,浑身烂成这样儿,气息都快没了,咱不如及早把他拖出去找个旮旯埋了算了。”
“什么?埋了?你说得倒挺轻巧的哈,这钦差大人把人交给咱还没走呢,这配军就无缘无故地死了一个,咱们咋跟朝廷交代呀?早知道这样,直接在都城监牢里给他一刀不就结了?何必劳神费力追着赶着让他死到咱这荒山野岭中来,不妥不妥。”
阿憨摆着手,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那几个军士见此,也跟着起哄说:“杨元帅说得对呀,这配军刚到咱这儿,床板子都还没焐热呢就拉出去埋喽,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况且这人并没啥大毛病,只是一路上累的,虽然皮肉有点儿烂,可离心大老远的呢,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真的不能埋呀。”
“哼。”
副帅阴鸷地看了那几个军士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阿憨见状,赶紧上前和稀泥,笑着说:“呵呵,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配军,咱们可别起内讧哦。这样吧,你们几个先给他喂些水和稀饭啥的,再观察观察,实在不行也只好按副帅说的那样去做了。”
副帅听了,脸色立刻阴转晴天,并绽放出一丝阴损的假笑。阿憨说完,接着大声叮嘱那几个军士:“你们几个要好生照看着许将军,看着实在不行就去找我,咱们要让钦差大人亲自验过尸体以后才能埋掉,记住了么?”
“遵命。”
几个人异口同声回答。都嘱咐完以后,临出门阿憨又看了一眼那张年轻英俊的脸,然后和副帅一起有说有笑地回了中军帐。
到中军帐坐定以后,阿憨都嘱咐完以后,临出门阿憨又看了一眼那张年轻英俊的脸,然后和副帅一起有说有笑地回了中军帐。
到中军帐坐定以后,又跟副帅和几个手下将领交代了一些如何防范配军逃跑和医治伤病的相关事宜,然后捂着脑袋说头有点疼,随后起身跟副帅说了句什么就匆匆回了自己住的后屋。
那副帅见阿憨急急忙忙往外走,立刻现出一脸的坏笑,没等阿憨出门,就跟那几个将领调侃道:“啧啧,你们看看,咱杨元帅真是成家立业了,心思根本就不在军务上,连魂儿都被那漂亮的元帅夫人给勾走了。”
“呵呵呵……哈哈哈……”
众人看着阿憨的背影当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在大家的笑声中,副帅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态,一屁股坐上阿憨的帅位,顺手端起军士刚刚沏好的茶水,‘吸溜’喝了一大口,闭上三角眼又开始做起了他那当元帅的梦。
再说阿憨,出了中军帐,径直奔向后屋。进门后,见小青正聚精会神摆弄孩子,遂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见小青给孩子换完尿布把孩子重新裹好卧到小被窝里,这才走过去,神情紧张地看着她,压低声音说:“青儿,我想求你办一件事儿,行不?”
“啥事,说,别整这虚头巴脑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