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是那魏阉朋党?!”
崇祯用丝毫不带掩饰的厌恶眼神看着何尊,仿佛在看一个卑劣小人。
连带先前对于他的少许信任,也消减了几分。
如果说朝廷上下,崇祯最恨的人是谁。
那无疑就是魏忠贤。
天启年间发生了四大案,分别是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妖书案,却都被魏忠贤利用来排除异己。
甚至矫诏迫害忠良!
杀得朝廷上上下下一片好生干净。
本应为天子佐臣的朝臣皆成为了魏忠贤的“顺臣”!
崇祯初登大位时,就对魏忠贤忌讳莫深。
虽然心里对其厌恶至极,但表面上只能如天启朝时对其客客气气,各种封赏。
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属实憋屈。
因为他不得不这样做!
现在的崇祯可不敢对他使脸色,要知道他这个皇帝可差点被魏忠贤换掉了!
天启驾崩当晚,魏忠贤一方面企图勾结他那些朋党,妄想紧闭宫门,待崇祯继位后就以武力胁迫其禅位给魏忠贤。
没想到信王继承大统的消息早已外泄,只能作罢。
另一套方案更是实施已久,就是魏忠贤的姘妇客氏所做的秽乱后宫之事!
宫中有些宫女被天启临幸过,客氏就找自己的子侄之辈日夜与这些宫女宣淫交合,就等怀上后宣称是天启帝子嗣,以继承皇位。
看得出来魏忠贤一党在权势达到巅峰后,也极度渴望李代桃僵,改朝换代。
“陛下多虑了,魏忠贤恶名远扬,千刀万剐不能赎其罪行,但凡有一丝廉耻之心的人也不可能与他结党营私!”
何尊出言解释道。
“那你为何替他求情,难道是他派你来做说客的?”
“魏忠贤不可杀的原因是因为他还有很大的用处,要实现陛下的中兴计划需要用到他。”
“他不过是区区一阉臣,缺了他,朝廷只会变得更风清气正!”
“非也,有一些地方还是用得到他,比如筹措军饷。”
“边军兵饷都来自于国家税赋,这与他有何关系?”
崇祯明显不相信何尊所言。
难道自己偌大的一个国家竟要靠一阉党?
“天启年间,辽东战事攻势大过于守,红夷大炮将建奴轰得到处乱窜,取得了宁远大捷、宁锦大捷并重创努尔哈赤。”
“前方战事告捷与后方粮饷得以保证息息相关,而这些军饷其实来源于魏忠贤向商人加征的工商税。”
“如若将征税的事情交给那帮朝臣,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加征农业税,原本水深火热的平民百姓恐怕会更不堪重负,不想反也会被逼反!”
何尊口珠连炮式道出其中原委。
崇祯听完后竟一时语塞。
今日朝堂议及赈灾之事,确实是让他见识到了那帮文臣的无耻,以及对百姓漠不关心的麻木态度。
如果让他们筹措军饷,恐怕从头到尾都是打嘴炮,最后又把问题留给他这个皇帝去解决。
看着崇祯沉默的样子,何尊趁热打铁。
“陛下还记得先帝驾崩前的遗言吗?”
“记得,先帝嘱朕善事中宫,也就是善待皇嫂。”
“还有一句,就是‘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陛下应该有印象吧。”
听到何尊提及这句,崇祯神情明显不自然。
“先帝被魏阉蒙蔽已久,又病入膏肓,神识不清,故错把奸臣当忠良了。”
“从后世人角度来看,魏忠贤确实是奸臣,对社稷危害极大,所犯之事皆十恶不赦,如陛下所言,的确该杀。”
“那你为何要劝阻朕对付魏忠贤?”
“因为魏忠贤尚有驱虎吞狼之用,所以现在还不能杀。”
“哈哈,你是在糊弄朕吗,朝廷难道还有如魏忠贤一般的恶狼?”
崇祯继位后一直将魏忠贤视为心腹大患,以为只要除了他,就能达到重整朝纲的作用。
何尊心里也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个阶段的崇祯还是比较天真的。
一时半会还是无法轻易转变他的念头,只能循循善诱,一步一步劝导。
“有,那就是东林党!”
“你是说那帮迂腐文人吗?他们手无缚鸡之力,难道还能颠覆国本不成!”
“陛下,这帮腐儒的危害甚至更甚于魏党,他们就是一群键盘侠和带路党!”
“啥侠?什么党?”
何尊嘴快之余,不自觉嘴里蹦出几个现代词汇。
这崭新的词汇也听得崇祯脑子一阵谜团。
何尊耐心解释道:“这是来自几百年后的说法,意思就是说这帮文臣只是嘴上功夫了得,真要他们去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