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在很多时候都是能省就省,他先前也考虑过要是真的称帝了,自己总得有座宫庭。可巧燕京城内就有的是辽国旧皇城,于是就在那儿安住下来,也没拨多少钱去让人修缮,反正就是这么住着。
但前次汉军南下时,韩昉坐镇燕京,还是想办法弄出一笔钱修缮了一下皇城,想着以后主上登基的时候不至于有多寒碜。
刘陵这次回到燕地后,燕京上下倒也没立刻就躁动起来,毕竟有些事和流程是不能省略的。
早上,穿着各色官袍的群臣站在大殿前,等待着殿门开启,有专门的官员在队伍两侧和人群中逐一查验姓名和官职。
韩昉穿黑色官袍,身边站着时立爱,同样是一身黑色。
后者看向大殿,眼里闪过一丝萧索。
他记不得是多少年前了,自己受封一镇节度使的那日,也是跟其他人一样站在这大殿前,等着觐见天子。
人群开始跟着他缓慢地向前移动,第一排官员身着紫色官袍,其次是大红,最后是青色,只有为首的那几名大臣身上穿着黑色官袍。
韩昉开口道。
而后韩常被俘,由此使得其父韩庆和在细作的说动下带着万余兵马直接投降大汉,同时更是带动了一批辽东汉人南下投降的热潮。
“宋人使者到了?”他定了定心神,问道。
“孤起家时,多承大宋官家美意,赠姬妾钱粮,若是官家不允,孤也不敢称尊。”
刘陵面色一沉,轻拍龙椅扶手,冷声道:
“走。”
童贯高呼过后,群臣安静地等待着,大殿后堂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随即,刘陵迈步走出,身着黑色衮服,头戴冲天冠,缓步走到那张龙椅上,抖落一下长袖,随即安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下方的人群。
“与你再修两家之好嘛,也不是不可以。”
“臣附议!”
在他身侧,则是响起一阵阵高呼。
刘陵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继而漫不经心道:“金人使者今日不是到了么,来,孤要一个解释。”
韩昉再度开口。
百官的神情顿时微妙起来,不少人直接将目光看向在场的那名金人使者,面露戏谑。
韩昉心里满是快意,他以前亲眼见证了故国的灭亡,但幸好,他又见证了敌国在自己的努力下迅速走向衰微。
闻言,刘陵低头看过第一份文书,随即回答道:“贪墨的,无论身份,视罪行程度去定罪,不得法外开恩。此事交由阴山府知府蔡靖查办。
另外,兀剌海城是蔡靖治下,看管不严和贪墨成风乃是蔡靖之过,由中书省拟官中文书,问责蔡靖!”
“拜见.国主!”
哪怕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这时候觉得找到了机会,想学刘陵扶持国内的商贾,但金国的国库里拿不出多少钱,其次就算能出钱资助,但金国商贾们在商场上很快就被燕地商贾赚走了所有本钱,亏的连裤子都不剩。
韩世忠定眼看去,忽然有些绷不住笑意——正在喊话的老宦官分明不是别人,正是童贯。
汉王的岳丈也不少,但现在说的自然是那位完颜阇母,金国使者哪敢在这事上多说什么,只得磕了个头,高声道:“大金与大汉历来便是兄弟之国,弟弟冒犯了兄长,自然是该罚的!
但是请大汉国主顾念兄弟之谊,大金愿意效仿宋人,割地,赔偿岁币,再遣一名公主.”
鼓是军中的聚将鼓。
童贯一抖怀里的拂尘,高声道、
韩昉再度高呼道:“天下万民,唯服国主,四海之内若有不臣者,臣愿为先登之功,替国主扫清海内!”
他是朝堂上唯一一个兵甲入殿的人。
“那请国主吩咐,定然要量金国之物力,结大汉之欢心!”
百官人群里微微有些骚动,蔡靖是最早就开始跟随汉王的人,如今身份也算是封疆大吏,蔡家的子孙有一人还在学宫里,跟着世子一块读书。
刘陵叹了口气,看向朝堂上唯一还站着的宋人使者,笑道:“大宋,看来不服啊。”
宫人和仪仗士卒分站在两侧,所有仪式都是事先就敲定和演练过了的,现在看上去自然是显露出正儿八经的朝廷威仪,一时间,队伍里有不少辽官出身的人都红了眼睛,忍不住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主上口谕,百官觐见!”
韩昉上前一步,忽然也同样跪伏下来。
朝堂上满是整齐划一的劝进之声,宋人使者孤单的站在朝堂旁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跪下来了?
在他身后和周围当即又响起了一阵赞同声,汉臣们立刻符合道:
“国相说的不错!”
“放肆!”
“但有所请,任凭国主吩咐,我大宋绝无反悔之理由!”
“来了。”韩昉点点头,“夏国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