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箐的这一席话，让钟行寒毛耸立。
回想着这些天模拟的过程，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极为操蛋的事实。
在一开始，自己姑且还能活到血月之潮的那一天，可随着自己的能力越来越强，所面对的困难便越来越多，出现的秽物越来越强，以至于到了现在，一发不可收拾！
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锅？
“你放屁！”
钟行有些失态的破口大骂。
考虑到陆海沉还在身边，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沉声道。
“若按照你这么说，这场“筛选”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因为人类根本没有任何的活路！”
哪怕是一开始，江城也没有活过血月之潮。
这是一个悖论。
如果“筛选”公平，那么人类应该有生路才对。
可一次次的模拟告诉钟行，压根没有什么生路可言，除了绝望就是毁灭。
陆海沉面色一沉。
“钟行，你先出来一下。”
自知失言的钟行叹了口气，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陆海沉将他带到了一处天台，现场被警戒，保证他们的交谈不会泄露一个字。
“你骗了我，对吗？”
陆海沉死死盯着钟行的眼睛。
“这是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战争，没有胜利可言，对吗！”
钟行告诉他，人类会赢的。
他对此坚信不疑。
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所坚信的事物，在一开始就是虚假的。
这让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努力十分可笑。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钟行解释道。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
陆海沉将他顶在冰冷的墙壁上，用手肘钳住他的喉咙。
“钟行，我告诉过你！我不怕牺牲，唯独我怕死的没有价值！”
“那你打算怎么做？告诉所有人，我们完蛋了，还有两天所有人都得嗝屁，成为秽物肚子里亟待消化的热翔？”钟行轻易地挣脱了陆海沉的控制，他的身体素质已经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他只是个普通人。
他的能力有限，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面对必死的结局，他所能想到的就是隐瞒，给予大家希望，幻想着能否在未来找到那虚无缥缈的生机。
“民众无权知道真相，你说的嘛，阿sir！”
“你不该骗我！”陆海沉冲上去就是一拳，即使他知道自己不是钟行的对手，但他现在就是想狠狠地揍这小子一顿。
他一拳打在钟行的鼻梁上，让钟行的护甲-1，这激怒了本就压力很大即将崩溃的钟行。
“你妈的！”
钟行扬起拳头直接将陆海沉打翻在地。
“老子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拯救世界的料，我他妈只想在地铁站里苟活，我他妈谁都拯救不了，我只能救自己！我他妈还是个孩子！孩子明白吗？”
陆海沉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一根铁棍狠狠地朝钟行脸上砸去。
似乎觉得还不解恨，他掏出手枪，对着钟行就是一波清空弹夹。
“你他妈居然敢开枪射我！？为了救你，老子抛下怀了孕的老婆，跟他妈的嗜血鬼王玩儿命；为了救这座城的人，我一次一次目睹心爱的女人死去，眼睁睁看着最好的兄弟被怪物啃食！”
“我他妈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英雄电影里的男主！”
“你懂吗？！”
钟行夺过钢管，对着陆海沉的脑袋就是一下。
恐怖的力道，直接让陆海沉踉跄倒退，鼻孔喷血。
眼镜片碎落一地。
看着头破血流的陆海沉，钟行觉得自己下手可能有些重了，但一想到这货居然拿枪射自己，又觉得下手有些轻了。
陆海沉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弯腰捡起破碎的眼镜片。
神色复杂道。
“但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你明白吗？”
他相信钟行，钟行说小丑会带来毁灭，他二话不说穷尽一切都要干掉小丑。
钟行说要举国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所以他用铁血手段掌控了整座江城。
“不过是必死的结局罢了，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们这些军人的意志了，我们不怕面对绝境，我们怕的是那虚无缥缈的希望！我可以死，整座城里每一个士兵都可以死，但我们得知道我们为何而死。”
“你哪怕一开始告诉我真相，我也会无条件相信你，你明白吗？”
陆海沉将配枪丢下天台。
罕有的破口大骂。
“他妈的，你这样的宰渣就该拿机枪扫！”
发泄完后，他转过身，拍了拍钟行的肩膀。
“最差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