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这条路你已经走不通了。”钟行冷冷道：“观测者死亡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整座场地会沦为无人看管的牧场，任何人都可以通过那堵黑暗高墙进入这座城市，为所欲为。”姜箐的语气变得沉闷：“就算你们侥幸度过了末日之初，也会在血月之潮时面临难以想象的绝境。”
血月之潮开启时，就意味着江城彻底和异世界相连，而失去观测者的江城将沦为无主之地，遭受到各种势力的觊觎。
这也是为何钟行每次模拟都倒在血月之潮的原因。
“可那些秽物不也会死在血月之潮吗？”钟行终于意识到了异常点。
既然如此，欢愉会投入的那些秽物为了保证自己可以活着离开这座城，势必要保护观测者的安全，又怎会对姜箐下杀手？
这不合理。
“欢愉会能够提前将它们投入，也就能提前带它们离开，对他们而言，我的生死无关紧要，只要不妨碍他们做事，留我一命尚无不可，可偏偏……”姜箐的眼神变得幽怨。
可偏偏，钟行杀了死小丑。
只有观测者，才能在一开始就洞悉它们这些外来者的位置，小丑的死将会直接挂靠在姜箐的头上！若非姜箐和人类联手，这些尚不知晓末日来临的养料又怎会提前做出布置，围杀小丑？
观测者率先出手，那欢愉会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那些被小丑投放进来的秽物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搅乱这里，为小丑报仇。
“所以你只能跟着我们一起等死？”想明白这一点的钟行越发觉得姜箐藏了一手。
小丑都被炸成了渣，姜箐却可以将自己救活。
眼前这个女人绝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当然是有一些职能的。”
姜箐也知道瞒不过钟行。
这个家伙太聪明了。
不论是那所谓的预知能力，还是他的智商，都让姜箐产生一种无处遁形的憋屈感。
考虑到自己的生死已经和钟行挂钩，她也不藏私，当即道。
“我可以告诉你一种快速辨别职业者的方法，使其尽快成为职业者，作为报酬，你得保护我的安全，直到血月之潮来临。”
这显然是极为变态的职能，如果是数天前的钟行，一定想都不想就会同意。
可现在，他却觉得这是取死之道。
姜箐说过，江城的职业者越多，末日降临时出现的秽物也会更多。
后续面对的困难也会越大。
现在算上他在内，不过四个职业者，就已经把模拟器里的未来搅的稀巴烂，再多一些职业者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想都不敢想。
“你就没有其他的能力？比如联系你的上层，让他们派遣一支维稳小队过来，把这些该死的秽物全部弄死，让“筛选”回归正常。”
钟行觉得这才是观测者应该具备的能力。
“没有那种东西。”
姜箐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对，要是姜箐正有那种能力，早就用了，又怎会在这里和钟行聊天？
“我所能帮助你的，只有这些，这是一柄双刃剑，你想好后我们再聊。”姜箐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下了逐客令：“今天就这样吧，我得睡一会儿。”
“不必了，我接受这桩交易。”钟行果断道。
毕竟，已经没有比全灭更差的结局了。
那就把事情闹大，杀他一个天翻地覆！
姜箐随手丢给钟行一道月光。
月光消散，裸露出一颗漆黑的弯月型奇石。
“靠近石头，如果发亮就意味着天赋尚可，随便杀死一头秽物后就有较大概率成为职业者。”
“就一块？”钟行皱眉。
“如果没救你，我高低能给你整个几十块，但现在我只能给你一块。”姜箐缩进被子里：“我的力量来源于月亮，如今连月亮都看不着，这已经是我最后的馈赠了。”
“对了。”
姜箐突然道。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让姜听成为职业者。”
从病房出来，钟行在楼道遇见了正在打水的姜听。
她提着热水壶，见到钟行，脑海中浮现出自己靠在钟行怀里哭鼻子的画面，顿时有些不太自然。
“钟行学长，我姐姐她还好吗？”
“你姐很好。”
钟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月石在姜听面前晃了晃。
淡蓝色的光圈顿时浮现在月石的表面。
“这是什么？”姜听好奇道。
“普通的石头罢了。”钟行将月石放进口袋，认真道：“接下来这些天，你们不要离开这座医院，我会派人照顾你们的衣食起居，要是有什么问题，只管和这里的负责人说，能满足的我会尽力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