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寒。
是一名牧师。
我家庭美满,事业有成,是别人眼中的好好先生,拥有着几乎完美的人生。
甚至,我还拥有如今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曾拥有的特质。
信仰。
知道吗,在一开始,我是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
唯物主义在我心中根深蒂固。
直到我的母亲罹患胃癌,时日无多,却在一场旅行后奇迹般的康复。
母亲说,她去天主教堂虔诚叩拜过主。
虽然她最后还是去世,但这段经历,却让我一直以来的认知开始松动。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起,我开始研究神学。
继而信仰耶稣。
随着研究的深入,我自认为抓住了真理的钥匙。
我开始热衷于寻找传说中的事物,追寻那些流落于历史长河中的隐秘。
即使我一无所获,也甘之如饴。
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接触到了宗教的黑暗面。
我意识到,信徒无法代表信仰,这些玩意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信仰的延伸。
它们欺世盗名,招摇撞骗,中饱私囊,利欲熏心。
将善款拿来构筑金碧辉煌的殿堂;将祈祷视为对无能弱者的嘲笑;圣经的典义被曲解、施加上似是而非的诠释,十字架下站着的并非是虔诚的信徒,而是披上伪善外衣的恶魔。
它们告诉我宗教,不过是敛财的工具。
最终,我失望地离开了那里。
宗教的腐朽并没有让我信仰崩塌,我就如同苦行僧般,继续信奉着上帝。
可上帝好像跟我开了个玩笑,在离开宗教之后,我的命运开始下坡,我开始无端地霉运,做任何事情都会遇上各种各样的意外,我的妻子患上了重病,奄奄一息。
这让我开始错乱,不知道庇佑我的到底是神,还是宗教。
我不能失去妻子,宁宁也不能失去母亲。
治病需要很多的钱,我开始变卖家产,四处借债,可依旧入不敷出。
迫于无奈,我只能将主意打在教堂的善款箱里。
结果你猜怎么着,里面一毛钱都没有。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里面的善款早就被挥霍一空。
最终,我的妻子患病去世。
我开始痛恨宗教,痛恨神。
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好事做尽,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苦难?我的信仰开始崩塌,但我依旧对神明抱有期望。
我无法接受一切都是骗局。
我只能认为,这是神明对我的考验。
妻子的死给了女儿沉重的打击,有一天我在浴室看到了企图割腕的女儿,看着她支离破碎的伤口,我意识到女儿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作为父亲,我理应带她去接受最好的治疗。
可我已经身无分文。
走投无路时,我想到了我的大学老师,想到了我的岳父。
我决定带上宁宁,回到江城去寻求他们的帮助。
回去的路,很远,也很短。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自己,那时的我恨不得赶快离开家乡,去更广阔的天地闯荡,书写自己的篇章;可是事实上,现实就是一本又臭又长的日记,不论是多么璀璨的开头,最终都会变成流水账般的结尾。
所幸,我至少还有宁宁。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遭遇了大雾。
导航失灵,通讯中断,所有人都惊慌失措,我也不例外,碰撞声和急刹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在黑暗中摸索,艰难前行。
出于安全考虑,我将汽车停靠在服务区,准备等大雾结束后再动身。
而就在这时,一辆拉着钢卷的半挂全险疾驰而来,将大半个服务区撞得粉碎,汽油爆炸升腾的火焰,在白雾之中传了很远,犹如一朵若隐若现的花。
我的运气一直不好!
我吓坏了,连忙带着宁宁离开了现场。
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或许是因为事故的原因,宁宁的抑郁症变得更加严重了,原本寡言少语的她,再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向耶稣祈祷,希望能够平平安安回到江城。
而这次,主似乎听到了我的祈祷,运气重新站在了我这一边,接下来的路畅通无阻,我带着宁宁最终回到了那座梦想中的城市。
可让我感到不解的是,收费站出现了许多士兵。
从他们口中得知,因为大雾天气,江城被管控,只准进不准出。
经过简单询问后,我进入了江城。
城里面的雾,远没有外面高速上厚重。
我第一时间回到江城大学,带着宁宁去找岳父,祈求他的帮助。
结果那个老登只是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