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车回了俱乐部。
温思惟本想回寝休息,但两人上了楼才发现,住宿区那层的楼道灯出了故障,整个楼道都是漆黑的一片。
温思惟的寝室又在最深处,他望一眼就觉得心里发怵。
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怕黑。
尤其怕一个人呆在黑暗的空间里。
但他又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承认自己怕黑,尤其还是在比自己小几岁的杨煜面前。
他觉得这样有点丢脸。
杨煜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着路朝前走,走了两步发觉温思惟仍停在原地,不由得疑惑地折回寻他。
“温思惟?你怎么了?”
杨煜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向他,“还不舒服?”
“啊我……”
虽然刚刚喝了不少酒,但洗完脸再打车回来,温思惟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他刚想说自己没事了,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既然杨煜认为他还没醒酒,身体不舒服,那他岂不是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光明正大地提出跟杨煜一起回寝室?
这个瞬间温思惟简直要为自己的聪明机智鼓掌了。
他故意在杨煜面前踉跄了一下,假装站不稳的样子,扶着头说:“我头好像还有点晕。”
不知道是他演技精湛,还是走廊的视野有限,杨煜全然不觉不对劲,走回来扶住他手臂。
“还能走吗?”杨煜低声问。
温思惟还是有点良心在的,感觉装差不多就行,装太过不太好。
“能走,你陪着我就行,不用扶。”
这话一出口他就感觉有点怪,怎么搞得好像他故意缠着杨煜不让他走似的……
所幸杨煜没想歪,还以为他是为了逞强才这么说的。
“没事,走吧。”杨煜到底还是一路扶着他,把他送回他们寝室。
寝室也是黑的,而且不知道谁走之前没关窗户,这会儿一直有风吹进来,把白纱窗帘吹得张牙舞爪的,活像恶鬼索命。
温思惟一进屋,心就凉了半截。
杨煜不觉得有什么,打着手电把他扶到床边坐下,还挺贴心地问了一句:“给你倒点热水喝?”
温思惟整个人注意力都被那窗帘吸走了,根本都没听清杨煜问的什么,下意识摆摆手,“不用不用。”
“那行。”杨煜在床边站了会儿,见温思惟迟迟没有招呼他坐下的意思,抿了抿唇,“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作势朝门口走了几步。
他这么一走,温思惟一个激灵,立马从床上站起来:“等一下!”
宿舍地板是瓷砖的,挺滑,温思惟又着急留人,起得太急,一个没站稳,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咚”的一声闷响,后脑勺狠狠磕在床沿上,温思惟顿时眼前一黑。
被杨煜拉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捂着后脑勺不太转得动脑子。
“你怎么样?还可以吗?”杨煜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依旧是一副非常冷淡的口吻,但隐约能听出几分紧绷感。
但这声音传进温思惟耳朵里时就像隔了层网似的,听不太真切。
后脑又实在疼得厉害,温思惟龇牙咧嘴地“嘶”了好一会儿才挤出声音:“等……我缓缓。”
杨煜就不说话了,安静地扶着他,等他缓过来。
可算把那股疼劲儿熬过去了,找回几分神智,温思惟摸索着找到床沿坐下,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幸好这是木床不是铁床……我靠杨煜你快帮我看看,流血没?”
杨煜依言拨开他后脑的发丝,检查了一下,但手机的光束到底有限,看得不太清楚。
“看不太清,应该没流血。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
毕竟摔的是后脑勺,马虎不得,万一摔成脑震荡可就不好了。
“别了,大晚上的,太麻烦了……”温思惟随便揉了两下,“有队医,等明早找队医看看就行。”
杨煜一听,皱起了眉,“那怎么行,身体的事怎么能随便糊弄?”
“哎你别一副我爹的口吻行吗。”温思惟竟然还能笑出来,“真没事,已经没那么疼了,折腾来折腾去的太麻烦了。”
他顿了顿,犹豫开口道:“呃,你要实在不放心的话,要不……你今晚留下来,跟我一块住?”
杨煜:“……”
他说这话倒不是因为醉酒摔伤什么的,纯粹是屋子里太黑了,他害怕。那群室友这工夫还在包厢里吃饭呢,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眼下能指望的也就剩一个杨煜了。
不过杨煜的性格他也算略有体会,他这种又傲又拽的人,留下来陪他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温思惟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但出乎意料的,杨煜并没有拒绝。他甚至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