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梦的住宿条件还是不错的,两张单人床,一个小阳台,一个卫生间,布局和酒店很像。
温思惟把杨煜扶到床边,替他脱了外套和鞋子,又去卫生间拿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杨煜全程闭着眼睛任凭摆弄,安静得好像睡着了。
把他收拾干净了,温思惟才去洗漱。
等洗完漱出来,才发现杨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直勾勾盯着前方,目光茫然毫无焦距,温思惟出来之后,他听到声响看了过来。
好像还没醒酒,眼里醉意朦胧,隐约蒸腾着水汽,配上那张漂亮得惊为天人的脸,显得有些脆弱可怜。
温思惟不由得心中一软,赶紧上前两步,要扶他躺下,“怎么起来了,不难受吗?”
杨煜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幅度很小地摇头。
温思惟:“怎么了?”
杨煜还是不说话,伸出指尖在温思惟脸颊轻轻贴了一下。
温思惟不明所以,“你怎么了杨煜?不舒服吗?”
杨煜见他实在看不懂自己的意思,才终于委委屈屈开口:“睡不着,好冷。”尾音拖得黏糊不清,像在撒娇。
温思惟迟钝地发出一声“啊”来。
原来刚刚伸手是想告诉自己他手冷啊。
温思惟看了看周围,有些犯难:“那怎么办,也没买暖贴和热水袋什么的啊,要不我去找个矿泉水瓶,烧点热水灌上?”
杨煜又摇头,“太麻烦了,不要。”
“那……没别的能取暖的了啊。”
杨煜好像就等他这话,立刻勾唇一笑,指向另一边,“你可以把床搬过来,我们睡一张床,盖两床被子,这样就不会冷了。”
温思惟:“……”
听上去竟然很有道理。
之前在凌空的时候两人也不是没一起睡过,但那次是事出有因,这次就有点奇怪了。
因此温思惟迟疑道,“不好吧,要不我还是给你找个塑料瓶……”说着,转身就要走。
杨煜这时反应却极快,一把拉住他手腕,同时上半身也靠了过去,头半倚不倚地贴着温思惟后腰的位置。
“你不会打算去垃圾桶里翻瓶子吧?”
温思惟以为他是嫌弃垃圾桶里的瓶子不干净,立马解释道,“怎么可能,我去看看训练室里还有没有喝剩的,没有的话我去楼下贩卖机给你买瓶新的。”
“那也太麻烦了吧。”杨煜还维持着那个半搂似抱的姿势,“现在已经很晚了,哥哥,我们凑合一晚不行么?还是说你不愿意跟我睡一张床?”
“哥哥”两个字出来的时候,温思惟脑子里嗡的一声。
虽说他年纪比杨煜大,但这小子要面子,平时叫他总是直呼其名,从没正经叫过一声哥哥。再加上他今晚喝醉了,声音低哑含混,这么一叫硬是叫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
温思惟被这一句话搞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偏偏杨煜还不肯罢休,又仰头叫他,“哥哥?行不行么?”
温思惟:“……”
直到躺到床上,温思惟都没从那声“哥哥”里回过神来。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美貌果然是除了枪支外攻击力最强的武器。顶着那么张惊为天人的脸,左一句哥,右一句哥哥,简直把温思惟哄得晕头转向。
别说是并床睡,恐怕那时候杨煜说想要天上的星星,温思惟都得想个办法给他摘下来。
温思惟在心底长长叹了口气,痛骂自己这该死的颜狗属性。
然而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他到底还是没抵住杨煜的“哥哥”攻势 ,晕头转向地答应了和杨煜拼床睡,甚至床还是他亲自搬的。
温思惟再次在心底长叹了口气,越想越后悔,悔得连觉都睡不踏实,五分钟翻了四次身。
就在他第五次翻身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你干什么,还不睡觉。”
温思惟翻到一半猝然停住,“呃……马上,你先睡,不用管我。”
接着他就听到衣料轻轻摩擦,杨煜探身过来,扳着他的肩膀给他摆成了平躺的姿势。
“你这样一直翻身,我也很难睡着的,温思惟。”
这会儿又叫他温思惟了。
“哦……”温思惟心不在焉地敷衍,“那我不翻了,你睡吧。”
很久再没有声音传来,就在他以为杨煜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又听杨煜以一种非常罕见的温柔语气问:“温思惟,你对谁都这么好么?”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温思惟不清楚他对“好”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在指哪件事,只好含糊答道:“大概吧。”
“……”不知为何,杨煜的语气好像冷了下去,“那你对别人这么好,应该有很多人追你吧?”
温思惟想了半天,“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