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浮生当然知道,他独自一人去吴家屯,是有风险的。
但他不去,就无法抓住矿霸王玉宏的证据,如果他带着大群人一起去吴家屯,王玉宏肯定不会冒头。
从玉石边角料,抵偿矿工工资,逼迫矿工签字这件事上来看,王玉宏不但十分阴险狡猾,而且还懂得法律!
对付这样的人,要用非常规的办法!
除此之外,刘浮生也同样想了解一下,最基层矿工的真实生活。
他并不想做一个高高在上的改革者,改革的阵痛是难免的,可如果让所有百姓都痛不欲生,那么这个改革,就是彻底的失败!
只有先做到最全面的了解,才能制定出,对各方都有好处的改革方案!
……
秀山县玉龙乡,吴家屯村。
与刘浮生之前所走访的那些贫困村不同,吴家屯村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破败,吴大明的家,是一间瓦房和一间土坯房。
吴大明说,瓦房是他结婚那年盖的,那时候天玉矿业还没有在附近开矿场,国营矿场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收入很稳定,许多矿工甚至有编制。
后来推行体制改革了,乡政府就把矿承包出去,起初,矿主给的工资比国营矿还要高,大家都很高兴,可谁能想到,后来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吴大明本来想让刘浮生住在正屋,他们一家三口住在小屋。
刘浮生摇头说:“我住在你们家,已经够打搅了,我看小屋的炕也不小,我就和孩子一起住吧。”
“那怎么行!您、您是县长啊!”吴大明急道。
刘浮生笑道:“在回来的时候,我就和你们说过,对外我不是秀山县的副县长,只是你们家的一个远房表弟,过来走亲戚的!”
吴大明连连点头:“我知道您是微服私访,可是……”
“就这么定了!”刘浮生把自己的行李往小屋的炕上一放,对吴大明的儿子说:“今天,表叔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好!”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使劲点头。
……
到吴家屯的第一天,并没发生什么大事。
听说吴大明回来之后,许多乡亲都来到他们家,打听情况。
吴大明按照刘浮生的吩咐,对乡亲们简单的说了一下,在博览会上发生的情况,虽然玉件没卖出去几个,但却遇到了县长刘浮生,并且已经告了状,刘县长说,等他办完事,从沪市回来就会处理这件事。
听到这句话,众人有的高兴,有的却很悲观。
“大明啊!你也太老实了!刘县长要是能管这事,咱们之前去县政府的时候,就已经解决了!官官相护你知不知道?上次那个卢县长,对咱们的态度,不也是好好的?结果后来怎么样!王玉宏随后就来报复了,张老三现在,还在炕上躺着呢!”有人摇头叹气说。
旁边的人说:“我觉得不一定吧?听说这个刘县长,是个好官!去年的年货大集,就是他办的!他还大冬天的,亲自走访了不少贫困户!哦对,还有奉远乡的乡长王德发和书记王长柱,都是他给办掉的!”
“拉倒吧!这就算是好官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懂不?他就是刚上任,做做样子,抖一抖威风!人家都是县里的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为了咱们这些不相干的小老百姓,得罪同事朋友?当官的都一个样!”之前那人撇嘴说。
又有一个人点头附和:“我觉得也是!我还听说,这个刘县长,特别的年轻!才二十多岁!就和……就和大明哥的这个表弟年纪差不多吧!这样的岁数,他能懂啥?对吧,大明哥!”
说这话的时候,刘浮生就坐在旁边乐呵呵的听着。
吴大明的脸都吓白了,这些家伙也太敢说了,要是真把这位县长大人惹恼了,看你们还敢瞎咧咧不!
“其实我觉得吧……”吴大明硬着头皮,就要把话题往旁边扯。
岂料,刘浮生却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大哥说的对,太年轻不是好事,县政府里的官几乎全是岁数大的,年轻人说话没份量啊!”
啊?吴大明诧异的看向刘浮生。
之前说话的那人,却顿时满意的点头:“对!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所以我说大明哥,你就是被那个姓刘的县长给忽悠了!表弟肯定是念过书的吧?说话就是有见识!大明哥与其求那个什么刘县长,还不如求你呢!”
“呵呵……”吴大明满头大汗的,干笑着咧嘴点头,连话都不会说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最后也没议论出什么结果,全都唉声叹气的转身离开。
吴大明对刘浮生说,吃了晚饭之后,他还得去趟张老三那里,这次卖玉件虽然没赚到钱,但他也得给张老三送点钱,他全家都等着吃饭呢!
刘浮生问:“张老三的事情,村委会不管?还是说你们没有报警?”
“报警有啥用?咱们村长和王玉宏都是一伙的!”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