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国头也没抬,不悦的说:“在我练字时,不要打扰我!出去!”
刘浮生微微一笑,转身把门关上,继续走向胡三国。
胡三国感觉人还在屋里,不由得眉头一皱,正要再次说话,随后便看到了,刘浮生笑嘻嘻的脸。
“你来干什么!”胡三国冷哼一声,把笔扔在一旁。
刘浮生笑道:“胡伯好兴致啊,这是写什么呢?是不是骂我的话呀?”
胡三国:“我练字是为了静心,不是为了糟心!你以为,你在我心中那么值钱,值得我写字骂你?”
刘浮生看了一眼,书案上还没写完的“海阔天空”四个大字,微微一笑说:“是啊,据我所知,胡伯的字,曾经被重金求购,不少人都拿回家里收藏或者展示……可惜,再过几天,胡伯这些字,就没那么值钱了啊。”
胡三国一瞪眼:“我的字值不值钱,和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是来气我的,那就赶紧回去吧!现在我还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刘浮生笑道:“胡伯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来是向胡伯表达歉意的,另外,也想请胡伯帮我一个忙。”
胡三国:“帮忙?我可不敢当啊!你燕京白家的乘龙快婿,还需要我一个即将退休的老头子帮忙?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刘浮生说:“胡伯,我这个乘龙快婿,即将面对的,可是唐家的嫡系子弟,您觉得,这个忙您该不该帮?如果您不帮,那么抚远市,我就未必保得住喽!”
“什么?”
胡三国猛然转头,看向刘浮生眼神里,带着一丝怒意!
没想到,刘浮生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拿抚远市来威胁他!
刘浮生平静的与其对视。
数秒之后,胡三国深吸一口气,明白了刘浮生的意思。
抚远市确实能够威胁到他。
抚远是他建设的目标,他的外孙子,也跟抚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刘浮生所说的,唐家重返奉辽省的情况,的确有可能发生。
一旦唐家回来,并且击败了刘浮生,肯定也要拿他胡三国开刀。
处理一个已经退休,无权无势的老纪委书记,就能震慑奉辽官场,收获群众的赞扬,怎么算都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种种考量之下,胡三国冷着脸问道:“刘浮生,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刘浮生说:“胡伯退休已成定局,不妨再帮我做一个局!”
“对付唐家?”胡三国微微一皱眉。
刘浮生笑道:“唐家树大根深,政治经验丰富,这种高端局,我恐怕奈何不了他们。”
刘浮生帮助胡三国平稳着陆,也有着多方面的考虑。
毕竟胡三国的位置太敏感了,一旦弄得鱼死网破,整个奉辽省都会面临巨大的动荡。
跟着一起遭殃的官员,不仅多如牛毛,更会导致省里的政务系统,面临停摆的风险,还会让整个省份对外的形象大打折扣,那样的话,一切都乱套了,对国家和人民,都没有任何好处。
因此,胡三国掌握的,关于奉辽省某些官员的材料,以及他所处的位置,就成了刘浮生做局的最佳资源。
刘浮生不希望唐家调动太多的能量来奉辽省,所以他不急着向上发展。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诉求,需要拿到战利品。
这个战利品,正是胡三国掌握的材料和他的帮助。
刘浮生可以不要胡三国的政治遗产,甚至可以不要省纪委的掌控权,却一定要得到,胡三国手中的资料。
两个人在书房里,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
这段时间,孙海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坐在客厅里,耳朵分分钟都竖着,仔细倾听楼上的动静,生怕一老一在书房里打起来……
终于,推门声响起,刘浮生笑容满面的走下楼梯。
孙海长出了一口气,急忙站起身,迎上去问道:“师父,你和老爷子聊完了?”
刘浮生笑道:“我和胡伯聊得很愉快,现在胡伯要休息了,你别去打搅他了。”
孙海挑起大拇指说:“师父,还得是您啊,这要换成别人,早就被老爷子扫地出门了!您怎么把他稳住的?”
刘浮生说:“你知道为什么,许多退休的老人家,都会精神萎靡,一蹶不振吗?”
孙海茫然的摇了摇头。
刘浮生说:“不是因为他们老了,而是他们觉得,生活已经失去了目标,我刚才恰恰给胡伯找到了,一个新的生活目标。”
“啥目标啊?”孙海听得云里雾里,茫然地问道:“我们家老爷子,已经决定退休了,还能有什么目标值得追求?”
刘浮生说:“老同志退休之后,依然可以发光发热嘛,而且做成这些事,他退休本身,也从被迫的,变成了自愿的,甚至带有一种,壮士断腕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