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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的壮劳力都来了,去年进山放树时买的锯也都从库房里取出来,用锉刀锉过锯齿后,三个人分成一组,开始破木头。
孙建平得了个好活,拿刨子给木头表面刨光!
他手持一把磨得油亮发光的刨子,将用锯子破好的木板拽过来,架在两条长板凳上面,双手紧紧握住刨子,轻轻往前推,刨子下面锋利的刀片轻而易举的将木板刮掉一层,露出光滑细密的纹路。
郝木匠叼着烟,将刨好的木头拿过来,手持一把尺子,按照图纸上的尺寸,咔嚓咔嚓,叮叮当当,斧子锯子凿子一通招呼,不一会地上就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木板。
村子里还没上学的小孩子们一窝蜂跑进来,拿起木板堆积木玩。
别的都好做,唯独水车这个轴,是所有部分中难度最高,精度要求也最严苛的部分!
不过对于眼前这位资深老木匠来说,那都不叫事!
郝木匠拍拍裁成四四方方的水曲柳木头,从木箱子里找出几根木头,简单拼接一下,再套上一根皮带,这就是一个简易的旋床了!
孙建平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个简易旋床,乍一看结构简单到令人发指!
但……
郝木匠将水曲柳木头固定到旋床上,一只手握着锋利的旋刀,脚踩着下面的踏板,木头嗡嗡旋转起来,锋利的旋刀靠上去,就有一片片细碎的木屑横飞出来,仿佛飘落的雪片,不一会地上就落了一层。
再看被旋出来的木头,已经从最初的四棱四角变成了圆溜溜一根,巴掌长短,有擀面杖粗细,郝木匠皱皱眉,抓起一把木屑按在木头上,再次转动旋床,木头表面的毛刺被飞快磨光!
再用牛皮打磨一遍,一根手掌大小,中间略粗两端尖细,表面光滑如镜面一般的“轴”就做好了!
郝木匠如法炮制,又做了三十多个,一个个立在板凳上,齐整整一排,拿尺子一量,大小完全一致,分毫不差!
这就是老木匠的手艺!
“供销社卖的铁轴承不行,用上几年就烂透了,到时候再拆再装多费劲,还得用老祖宗留下来的好玩意!”
郝木匠取来早就准备好的一节足有搪瓷盆粗细的水曲柳木材,同样先把表面旋得光滑可鉴,再用凿子凿出一个个凹槽,打磨平整后,取来旋好的木头轴承一个个放进去,不偏不倚严丝合缝,手指一拨弄,竟然溜溜的转动起来!
“做个车轴而已你个瑟六饼!”张子义走过来,在郝木匠后脑勺拍了一下,哈哈一笑。
郝木匠也不恼,继续拿着凿子凿出安置轴承的凹槽,不一会整个轴就做好了,他拿起尺子量来量去,低头想了想,拍拍那节水曲柳圆木,“中间这个轴你看咋整,用木头的怕是擎不住,要不我旋个眼,塞进根铁棍子进去吧!”
“还是用铁的吧!”
“那行,你看看们这有没有铁轴给我找一根,我按照尺寸旋一下……”
孙建平放下刨子,又跑到老程头那翻箱倒柜找从小鬼子汽车上拆下来的零件,最终找到两根擀面杖粗细的铁棍拎过来。
一通忙活过后,水车的基本构造已经大体搞定了,众人一起动手,将水车装上,郝木匠叼着烟袋,绕着已经初具规模的水车走了好几圈,皱皱眉,提起铅笔在某些位置涂涂画画,然后让人把水车拆下来,进行修整。
至于安置水车的基座,由于今年是“武开江”,河面十分危险,孙建平想了办法,把水车安置到距离河边五米一处比较坚硬的地面上,动用十几斤火药将冰冻的地面炸开,将事先用水泥做好的底座放进去,再把用温水搅拌好的混凝土灌进去,等待基座硬化。
郝木匠这边又开始马不停蹄的制造第二架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