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好几天,二马架和于圩子的老百姓们都奋战在拾荒第一线,更有甚者把做饭的家伙都带来了,大有扎根在此,不刮干最后一粒稻子不罢休的架势!
老曹这边紧赶慢赶,总算把生产队的稻子都打完,装入仓库,让老程头、老陆头等几个年老体弱,行动不便的老头老太太守在家里,他自个叼着烟袋跳上马车,忙不迭往农场跑!
捡便宜这事……
慢一步都是犯罪!
两个屯子所有能出动的劳动力都出动了,一个个手指上套着小刀片,腰间系着大肚口袋,将收割后的稻田地从头到尾横扫一遍,把地里的小田鼠气得吱吱乱叫!
干啥啊这是,给鼠鼠留点不行吗?
“诶嘛这地落得真厚!”老曹干活麻利,小老头叼着烟,手指一划,就把成熟的稻穗切下来,掉进腰间的麻袋里,和孙建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要我说以后有钱了咱们也不用收割机,糟蹋粮食么这不是……”
老曹又跟上一句,孙建平笑笑,“叔,话不能那么说,收割机是浪费点粮食,但是效率高啊,你看这一大片,要是咱们全屯子劳动力都上阵,最起码也得两天,人家一上午就全出溜完了……”
“那倒是……”
老曹停下手,将装满的麻袋又使劲往下按了按,“这边种的是啥品种,粒子比咱们的小不少……”
“稻花香,早稻花12号,属于香米品种,做饭放上一点都特别香。”孙建平手上也不闲着,刷刷刷,一根根稻穗被切下来,塞进麻袋里,干活的速度不输老曹。
“诶嘛谁研究的呢,还能有这品种,回家高低整点尝尝!”
地里一派繁忙景象,收完这片地,农场北边的庄稼地基本上就都被扫过一遍了,再想拾荒就得去南边!
南边种的就比较杂乱,不光有稻子,还有黄豆、苞米、高粱、土豆……
甭管是啥,全部一扫光!
扫光光!
回到家后,老曹拖着疲惫的身躯,看着自家东屋已经堆得满满登登好像一座金色小山的稻穗,咧嘴笑起来,这些稻子打完舂完之后,估摸着能有个小四百斤,省着点吃,足够全家人吃上几个月了。
这也算是一笔“意外之财”了!
能捡到农场的便宜,让老曹同志十分开心,人生么,最大的快乐不就是不劳而获吗?
“再去捡两天,等过阵子把米磨了,给亲家送去五十斤,给建平他爸妈邮寄五十斤,再给凤兰送些……”
老头叼着烟袋,美滋滋分配着这难得的收获,不觉困意上涌,他打了个哈欠,往外边看了一眼,见孙建平和曹春贵俩人每人都抱着好几条鼓囊囊的麻袋进来,紧忙推开房门,“还有多少?”
“就这些了!”
孙建平把麻袋扔在地上,擦擦脑门上的汗水,笑道,“捡洋落也不是个轻快活啊!”
“哈哈傻孩子,不流点汗能有收获么,赶紧的进屋歇歇,老闺女你烧点热水,让建平洗洗头洗洗脸,这家伙造得……都没孩子样了!”
孙建平不知道啥叫“孩子样”,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脸上全是土,而且脸颊被稻毛子戳得又红又肿,越挠越刺挠,急需热水来缓解缓解。
“赶紧的洗把脸,慧慧呢,让她过来吃饭吧,都几点了还自己动火啊!”
李秀芝风风火火端进来一盆温水,又跑到院子里,冲钱慧喊了一嗓子,一分钟后,钱大小姐披头散发,翻越墙头来到老曹家,惹得小豆包汪汪直叫!
一个个的,有门不走,全跳墙!
“呦呵,你这演的是哪一出?”见她头发散乱,脸色红红,看样子是刚梳洗过,孙建平故意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