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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升师傅的家人就会这门手艺,到了崔文升这里又给升华了一下,专门从内脏和血液中提取毒素用来害人。除了西宫皇太后,死在他手里的太监、宫女以及嫔妃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最终全是死因不明。
“奴婢该死,罪该千刀万剐!”当陈矩得知是由于自己的工作疏忽才导致皇帝和皇太后中毒之后,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满脸死灰。做为后宫大主管,无论怎么推诿也卸不掉全部责任,更何况皇帝的生母因此而死。
“起来吧,此事与你关系不大,若是非要追责朕也需承担一部分。不过今后你得打起精神,抛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身为太监,你的命运注定要与朕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第二种选择。
假若昨晚被他们得了手,福王继承大统,伱和王安怕是要被第一波清洗掉。打上了朕的烙印,你们一辈子都洗不掉的。”
该不该处罚陈矩呢?洪涛的回答是不该。这件事听上去是因为后宫管理松懈所致,实际上后宫的管理已经很严格了,再严格的话就成了监狱。
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尤其是像皇宫这种几千人朝夕相处的地方,人员成分太复杂,无法全面控制。为此再去处罚自己人完全没必要,反倒让外人看了笑话。
其实有时候犯过错的人更好用,因为他们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以后会更加关注。此时宽容反倒比处罚更容易让他们感激,也更容易获得认同感。
当然了,有些人天生没脑子,总是在一个地方犯同样的错误,屡教不改。陈矩能混到司礼监掌印的位置,显然不属于这种人。
“谢万岁爷不杀之恩,奴婢惭愧至极,自请惩处!”
这番话直接把陈矩说哭了,70岁的老头子哭得像个孩子,一口气把几十年的憋屈、委屈、不甘和不愿都哭了出来,而后再次以头抢地,坚决申请处罚,或者说萌生退意,打算把位置让给更年轻的王安。
“要不这样,你帮朕再受点委屈,权当惩处了如何?”
该不该让老太监退居二线呢?洪涛是最看不得身边人清闲的,自己都在第一线拼杀,别人凭啥退到后面享清福。轻伤不下火线,死也要死在工作岗位上才对嘛。不过有一种情况可以例外,那就是退下来之后可以起到更大作用。
“万岁爷吩咐的事情,奴婢肝脑涂地、万死不辞!”陈矩回答得很干脆,表情也很坚决,不见半点犹豫。
“是这样,朕会以失察为由把你贬黜到南京司礼监。而你到任之后呢,要多与当地官员接触,私下里表现出来一丝不甘的情绪,趁机观察有没有人心怀不满,如实向朕禀报。”
“……万岁爷是要奴婢去当诱饵,引诱不臣之人露出马脚?”陈矩万万没想到处罚手段会是如此诡异,仔细琢磨了片刻,眼神逐渐清明,好像悟到了什么。
“没错,朕很快就会推行新政,势必会遭到一些朝臣的坚决反对,说不定就会有人想起你。朕会派两名蹴鞠队员同行,可以通过他们与朕用密信联络。除此之外,王国泰也是可信之人,你与他一文一武替朕看好南京。”
理解的没错,但还不够全面。堂堂司礼监掌印,历经三朝,在经验上必定非常充实,仅仅当个眼线显然是屈才了。有他在一旁辅助,正好弥补了王国泰经验不足、人脉短缺、声望不够的短板。
在大朝会的第二天,司礼监掌印陈矩受谋反案牵连获罪被贬,念其年事已高,又有功于社稷,皇帝法外开恩没让其去神宫监劳役,而是贬到了南京继续主持司礼监,兼挂副守备职。
但从级别和重要性上看陈矩不仅被降了一级,还成了后辈王国泰的副手,到了南京怕也是个受气包。皇帝此举完全就是为了彰显宽容,收买人心。
实际上南京司礼监和副守备的权柄也不小,直接掌管着部分长江河道和南京十七卫兵权,还有江南各省的税收以及上贡朝廷的茶、丝绸、土特产等,外加当地很多为皇家服务的作坊工匠。
南京官场的稳定与否,影响范围包含了江南各省,江南又是大明的赋税重地,如果管束力不足,一旦发生乱象,耗费的钱粮几乎无法计算,由此滋生的种种问题也很难在初期有所表现,直到突然爆发,再进行镇压为时已晚。
但陈矩的离开并没引起文武百官的过份关注,不是他们疏忽了,而是比陈矩更重大的人事变动一个接一个,令人应接不暇。
首先就是尚书、大理寺卿、左都御史的任命。原礼部尚书郭正域、兵部尚书孙玮、刑部尚书萧大亨、大理寺卿李栋、左都御史温纯全成了反贼,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空出来的位置该由谁来接替呢?
仅存的六部九卿与内阁大学士们第一次廷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