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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全被袁可立给收编了,不是当海军,而是在海军的庇护下公然干起了走私船队。无论是南洋诸国还是日本朝鲜,只要有人敢买他们就敢运。
黑吃黑?别逗了,走私船队可不是普通货船,光新式三桅帆船就是不下十余艘,水手千余不止,甲板上还装着铁炮。和佛郎机人的大帆船正面对抗,谁输谁赢也很难下结论。
遇到官军更好办,拿出缴费提督衙门或者海军的文书,无论是卫所还是市舶司都无权过问,就算知道对方是挂羊头卖狗肉偷偷走私,也只能一级一级上报朝廷,别无它法。
“不回来更好……藩台、都司,前面就是伶仃洋了!”啥叫过些年可能会自己回来朱雀真没听懂,也不打算追问。
他虽然没混过官场,可从小的耳濡目染明白了一件事,在与官员厮混时,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必须问清楚,最好能白纸黑字。但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最好一个字别听,知道多了反而不美。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看着一望无际的珠江出海口,袁应泰终于展现出来点文人的特质。迎着猎猎海风,恍如时光倒转几百年,成了兵败被俘的文忠烈,表情愈发坚毅。
虽然他出自官宦人家,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入仕之后也不曾有太多曲折,感受不到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的滋味。
但在辽东朕任职三年,用了很多时间走访当地边民和边军,试图了解他们的需求。又经历了几十万军民入关的洗礼,深知为官不易,有作为更难的道理。
眼下自己被皇帝信任,受到重用,40多岁已然登上正三品的台阶,假以时日还有接替李贽成为两广总督的可能,可谓顺风顺水。
然而皇帝的信任不可能永远有,新政会不会在大部分朝臣的反对下顺利铺开也是个未知数,到时候自己能不能顶住压力仍旧无法确定。
这一大堆未知就像是悬在头上的利剑,随时随刻都有可能落下来,让自己与历史上很多试图改革的大臣一般,落个人死政息的下场。
“……”朱雀让袁应泰这么一句不怎么应景的诗词给说糊涂了。
高升赴任,还没到地方呢就得到了总督青睐,亲自派人来海上接送,明明是好事儿,怎么突然间惆怅起来了,为的是哪般呢?
“……”看到朱雀询问的目光,李如梅赶紧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一路上两个人虽然都以礼相待,可毕竟不是同类,根本没有太深交往,更摸不准脾气。
“朱总裁,此去广州城还有多远?”不等朱雀想明白,袁应泰已经恢复了常态。
“呃……由此向北百又十里,大概还要5个时辰。藩台如果累了可去客舱休息小憩,顺便品一品朱某特意备下的建茶。”
如何计算海路朱雀也不会,只好去问船工,得到准确答案之后又一次礼让贵客入舱。甲板上风很大,吹时间久了骨头缝里都是冷的,北方人尤其不适应。
“如此之远……本官想借此机会请教朱总裁一些本地详情,不知可否?”
袁应泰根本没动地方,喝什么茶啊,此次来广州背负着非常重要的使命,一刻都不敢耽误,恨不得马上就和李贽见面,把皇帝的密信转交,而后尽快开始布置新政的落实。
不过他也算在地方上实打实做过官的,深知一方水土一方人的道理,在没有完全掌握详细情况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藩台请问,朱某知无不答。”朱雀吧嗒吧嗒嘴,也开始为今后的工作发愁了。赶上这么一位雷厉风行的官员并不全是好事,有时候太急了往往达不到预期效果。
“陛下曾和袁某亲自交代,要设法与佛郎机人商谈,让其继续为我朝在南洋诸国购买粮食北运,不知朱总裁可否能帮衬一二。”
远远眺望着西边模模糊糊的地平线,袁应泰把最发愁的一件事道了出来。让他处理地方政务不难,也有办法与当地豪强打交道。但让他和佛郎机人谈买卖就有点勉为其难了,主要是此前从未接触过,不知对方是何秉性。
“藩台请放心,李都督一直把与佛郎机人商谈之事交与在下处理,朱某有幸不辱使命,只待东南风起,佛郎机人的运粮船队便会从南洋北上,绝对不会耽误了陛下的差事。”
对于这个要求朱雀答应的很痛快,就算没有新来的布政使催促也不敢松懈。先不说两广总督会不会答应,做为皇室宗亲,皇帝连圣旨都不用写,一道口谕下来,广州提督市舶司的两位公公就得要了自己小命。
而且这笔买卖谈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佛郎机人万里迢迢背井离乡跑到大明来,从头发丝到脚趾头盖都只写了一个字,钱!只要价格公道,付款痛快,别说粮食,就算让他们去绑架吕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