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2阿拉伯英里,我们是顺风,应该安全。”安杰罗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和舵手耳语了几句。此时为了放下小艇,蒙塔尼斯号也在收起上桁帆,船速慢慢降了下来。阿拉伯英里,是从中世纪之后在欧洲天文地理和制图学者中流行起来的一种长度单位。它比传统的罗马里长,大致在1.8公里到1.9公里之间。与1弧分纬线的距离更接近,慢慢的也被用于航海测量。“那就不用担心了……船长,从个人角度我很理解也很支持你的坚持,但如果对方提出了什么要求,需要做决定的时候还是要重视男爵阁下的意见。这可能对你并没什么好处,同时也没任何坏处,明白吗?”听了安杰罗肯定的回答,阿斯卡兰特上校终于放下了心,然后又开始替这位尽职尽责的船长担心了。放下小艇肯定不是互相问个好就完,假如对方提出了某种要求,蒙塔尼斯号上该由谁来做主就是个敏感问题了。如果是单纯的航海技术问题自然要听运行船长的,席尔瓦男爵就算再飞扬跋扈也不会拿小命斗气。可一旦涉及到其它问题就不能光靠自己和运行船长了决定了,要拉上男爵一起,最好以男爵的意见为主。“……谢谢,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安杰罗并不傻,他只是不想外人干涉船只运行。至于说其它方面,谁爱管谁管,自己既没有能力也没责任。不过上校的好意还是要领的,这位年轻贵族的未来很值得期待,说不定下一任菲律宾总督就是他了呢。两艘小艇靠近得很慢,虽然海况不错,但仅靠人力划桨驱动在大海上航行就和步行差不多,大概过了四十分钟才靠在一起。小艇上的人好像可以沟通,但又不太顺利,在望远镜里听不到说什么,只能看到互相比划着手势。差不多有十分钟的样子,两艘小艇居然一起掉头向着蒙塔尼斯号这边划来。“该死的渔夫,他们难道是船只出现了问题想让我们帮忙修理?该死的,这会耽误很长时间!”艾斯卡兰特上校的望远镜已经成了席尔瓦男爵以及男爵夫人的专用,也别说,这位男爵的眼神挺好用,脑子也不慢,第一个发表了看法。“真是葡萄牙人?”阿斯卡兰特上校失去了望远镜,只能和安杰罗凑到一起,共同使用一架轮流查看。闻听此言,小声询问船长的意思。“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葡萄牙帆船……也可能是在大明居住的葡萄牙人新建造的?”安杰罗船长同样拿不准,只能是放飞思路使劲儿猜。“冈萨雷斯,他们是谁?”又过了四十多分钟,两艘小艇终于靠上了蒙塔尼斯号。率先上来的是大副,还没等他的脚沾上甲板,三个身影就飞快的凑了上去,只有席尔瓦夫人还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但眼神也望向这边。“男爵阁下、艾斯兰卡特上校、船长,他们自称是来自什么国家的海军,想要求我们降帆投降……大概是这个意思,他们的口音真的太古怪了,用词和语法很像拉丁语,我实在听不太懂。”大副有些窘迫,冒着生命危险累死累活的跑了一趟,结果多一半全没听懂。而原因并不一定是对方说的不对,而是自己的知识不够。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三个长得很像马尼拉土著的年轻男人说的是纯正拉丁语。这种古老的语言只有部分贵族和教会里的高级教士才学过,真他妈见鬼了!“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们说的是拉丁语吗?”迈着优雅步伐的男爵夫人终于走近了,盯着刚上船的三个年轻男人侧耳倾听,突然迎上前去用拉丁语询问。“……哼,无礼的家伙!”但三个男人看到伸过来的小手,不光没低头行礼还向后闪避,如果不是有船舷挡着,很有转身就跑的意思,这让兴奋的男爵夫人顿时黑了脸。做为贵族,席尔瓦男爵至少在表面上很有骑士风度,马上挺身而出挡在了妻子与陌生男人之间,然后就听到一串发音挺像西班牙语,用词又不太像的词句。“我是……海军……伱们的船……命令……投降!”三个黑衣男人定睛凝神,不再去看男爵夫人鬼画符般的面孔和白花花的胸脯,努力克制着情绪,高声宣读起来。“亲爱的,他说的真是拉丁语吗?”男爵听懂了几个词,可串联不起来,只好转头去问妻子。在学问方面他的吨位远不如体重,小时候学过有数的拉丁文,早就随着各种美食吞咽下肚并顺利排泄出去了,半点也没留住。“这三位先生自称是明帝国皇帝的特使,因为马尼拉的西班牙军队屠杀了了明帝国的国民,抢夺了货物,所以要求我们投降,否则就要击沉……耶稣啊,击沉!我们只有一艘船,难道不能等抵达马尼拉之后再寻仇吗?”男爵夫人在拉丁语的造诣上倒是不浅,大致能听懂黑衣男人的意思,但她的智商明显有缺陷,既没追问对方的详细来历也没打听是不是找错了人,而是试图与对方商量能不能拖后几天,就好像这艘船到了马尼拉就不再是西班牙的财产了,是死是活与她毫无关系。“……安杰罗,你听懂了吗?他们是来寻仇的,原因是他们的商船在马尼拉港遭到了洗劫,死了很多人,还被烧毁了几十艘。狗屁,一定是在撒谎,马尼拉港怎么可能有几十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