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李师目光透过桌案上堆积的公文看向面前那名衙役。
“那.........那个.........那个秋茗苑.........”衙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他的话都还没说完,李师便知道发生了什么,脱口而出道:
“岑婆又犯事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着气愤与无奈。
“对.......对.......没错,她又把一个姑娘逼得上吊自缢了!”
衙役终于将气息恢复正常。
“砰!”
衙役此话一出,气得李师爷愤怒地捶向桌面。
震地堆积如山的公文都抖落许多。
他气得眼眸睁大,牙齿恨得痒痒。
“把她...........把她.........”,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泄下气来,无力的如没有脊柱的软体动物,耷拉在椅子上。
“............”
沉默寡言,他安静地坐在椅上许久,一旁的衙役也是大气不敢喘。
“唉.......”
终于,李师发话了:“派人好生安顿那姑娘后事........她的家人也一并安顿好..........”
“明白!”
衙役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他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平静地转身朝外走去。
望着衙役的背影,李师许久没有说出口。
是的,他心里很清楚,他无力改变这个事实。
从吴存走了以后,这里占着他名号作威作福的越来越多,但往往别闹出太大动静都能了事,其中就属岑婆最为嚣张,占着他是吴存一手提拔起来的,做事肆无忌惮。
但偏偏其他人拿她无可奈何,不是她掌握了什么滔天的权势,仅仅是因为她是吴存的人,就这么简单。
李师这么多年来,几次三番想上报朝廷让其派人来把岑婆干掉,但又想到其中利害关系,便一直没做。
最主要的原因是吴存,李师害怕把岑婆抖出来,就会有有心人拿此大做文章,把吴存之前那些被他们费尽心思盖去的污点重新翻出来,到时若是皇帝一怒,整个九水县都得遭殃,怕是又得回到当初。
因此他不敢上报,他害怕吴存倒了,整个九水县都倒了。
相比于岑婆一个人,显然是九水县的繁荣更为重要。
就像一碗粥里偶尔出现的几颗沙石也不会影响其味道的鲜美。
“后来呢?”
吴存从回忆里挣扎出来,询问着周武。
“后来........”
周武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此时他也被拉回了思绪,继续说:“后来,这么重大的事情,乾皇自然是费劲心思来隐瞒。”
“但是天下又哪有密不透风的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就是还是被传出去了。”
“只不过时间稍晚一些罢了。”
乾国皇宫,大殿上。
人声鼎沸,乾皇翘着二郎腿坐在龙椅上扣着手指,群臣都在忙着交头接耳,声音一度快将大殿的屋顶掀翻。
当然,群臣可不是在讨论乾皇的坐姿问题,而是讨论站在龙椅下方的一名小太监。
那名太监长得倒是相貌堂堂,粉面桃白,若是抛去其身份不谈,倒是很适合收下做个男.........
话题跑歪了,回到刚刚,那名小太监除了长相出众外,最为引人注目的得是其手上一捆约莫有三指粗的麻绳,配上其深色的着装,远处看来倒是像索命的黑无常。
这一幕让许多扬言要吊死于大殿之上的朝臣们,一个个表情如嚼蜡一般,难受极了。
终于,群臣一个个腿都站麻了,话终于少了,大殿重新恢复了安静的状态,静悄悄的,这让还在激烈讨论的周武瞬间闭上了嘴巴左顾右盼。
龙椅上,乾皇拍了拍手,将衣服上残留的瓜子壳拍落,他这才将目光投到群臣身上:“众爱卿讨论的如何了啊?”
此话一出,一个个更安静了,低着脑袋,只恨不能拿块布把脑袋蒙着。
更有甚者,已经悄咪咪的躲到了身体更为宽敞的同僚背后,这就导致了从乾皇这里看,只能看见一排整整齐齐的宽大胖子,背后是一排整整齐齐的黑色脑袋,都低着头,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笑死,他们刚刚没有讨论乾皇说的事情,一个个都全都在唠家长里短。
而前排这些看得见脸面的胖子,长的歪瓜扭枣,就好似一排的卧龙凤雏在那站着,看的乾皇都不忍直视
“爱卿们刚刚讨论很激烈啊,怎么现在都没人发言,是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没关系的,大胆说,说错了朕又不罚你,来,谁第一个举手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