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姜蕴的身上,脑袋歪靠在她的颈脖之间,双眼半阖。
姜蕴抱着他,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稳住了脚步。
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脖子间,温度高的似乎要将她灼伤,姜蕴目光一凛,连忙伸手摸了摸他的身体的其他部位。
很烫!
“霍总,你发烧了!”
她吃力地将他扶进房间,放到床上。
男人仰躺在床上,俊美的脸上此时透着不寻常的红。
他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脱了,袒露着线条完美的胸肌,下半身系了一条大浴巾。
姜蕴伸手覆在他的额头上,过高的问题让她瑟缩了一下。
她将浴袍放到一旁,起身走进卫生间。
不过片刻,她走了出来,此时床上的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有那紧紧皱起的眉头,表明他还没有昏睡过去。
姜蕴将一条叠好的湿毛巾放到霍衍深的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高烧的脑袋了一丝降温,霍衍深缓缓睁开了眼。
滚烫的喉咙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谢谢。”
姜蕴没有坐到床边,而是拖了一张椅子放到床边坐下。
“陈束曾经跟我说过,除了胃病,你身体挺好的,极少会生病。”
“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又淋了点雨。”霍衍深疲惫地闭了闭眼,长卷的睫毛微颤,“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休息一晚就好了。”
姜蕴对他的话不敢苟同。
平时越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就越严重。
姜蕴给他换了两次湿毛巾,高热都退不下去,而男人的脸愈发通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再次跑到一楼,问老板娘要了体温计和退烧药。
39.7度,高烧。
姜蕴被吓了一跳,这么高的温度,时间长了不得把人烧傻了。
如果老板在她手里出点什么问题,那她很大概率不能在盛宇待下去了。
盛宇给的薪资还挺丰厚的,这个老板对待员工也还算不错,她可不丢了这份工作。
她赶紧倒了被温水,让他喝退烧药。
男人昏昏沉沉的,一动不动,她只能坐到床边,强制将他扶起来。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很悦耳,“来,先把药吃了。”
霍衍深虚弱地靠在她身上。伟岸的男人此时却显得格外柔弱,向来凌厉的目光,现在也只能蔫蔫的耷拉着眼皮,呼吸粗浅。
姜蕴将退烧药塞进他嘴里,看他因为药苦而拧紧了眉头,她连忙将温水递到他嘴边,“喝水。”
霍衍深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鼻尖嗅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来自她身上的沐浴露清香。
她应该是刚洗漱完就过来了,还特意给他拿了浴袍。
看到他生病了还会耐心照顾他,为他吃药……
霍衍深的薄唇微微牵起了弧度。
等他喝完药,姜蕴轻手轻脚将他放回床上,让他休息。
正打算再与换一条湿毛巾,余光却看到调了静音的手机亮了屏幕。
有电话打来。
是宋子墨。
她走到窗边,接通了电话。
窗外大雨依旧,大风将四周的树垂的歪七扭八的。宋子墨的声音从话筒传来,“我猜你还没睡,果然。”
姜蕴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十一点零五分。
正常这个点她差不多要睡了,宋子墨很少会在这个时候找她。
“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床上原本闭着眼睛的男人在姜蕴接通电话的瞬间,睁开了眼,他侧过头,一瞬不瞬看着倚在床边的那抹倩影。
“今天雷声很大,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怕你害怕,特意打个电话来关心关心你。”
姜蕴抬眸看着窗外漆黑可怖的环境,脑海里闪过一些一段被尘封的记忆。
阴暗潮湿的阁楼里,绑住了双手手脚的十几岁少女极力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扭动,躲闪,而她的面前正,一个肥腻的男人正用他的那只黝黑的手抚摸着她白皙稚嫩的脸庞……
那个晚上的雷声跟今晚的一样大。
长睫微颤,姜蕴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眼中已经一片清明,“老墨,我早就不怕打雷了。”
她用了十年去跟那一晚抗争,如果还不能从恐惧中走出来,那她未免太逊了。
床上的男人听到姜蕴的回答,眉心拢了拢,总觉得这话饱含了某种极度沉重的含义。
她以前怕打雷是因为遭遇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他不由的联想她在歌曲评论区里回复网友的那段话,她曾经的绝望是不是也跟打雷有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再度开口,“其实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录音时间定了。”
姜蕴眼睛微亮,“录音?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