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又在南瓜车里睡着了。
多年后的今天。
江年宴发现后哑然失笑,谁说她还不是孩子心性?还能在南瓜车里睡着。
但今晚江年宴没让她继续留在南瓜车里,又荡了一会儿,等她睡沉了之后他就将她揽腰抱起。
这体重比五年前还要轻啊。
都不怎么吃饭的吗?
江年宴将她抱回了卧室。
床榻上的床品都是干净的,连清洗剂用的都是从前老宅经常用的,所以虞念一躺到床上,睡意就更浓了。
给她褪了外衣,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盖上毯子时虞念轻轻呢喃了一声。
江年宴离得近,就听到了她的呢喃声。
阿宴……
江年宴坐在床边,抬手轻抚她的头,温柔低语,“睡吧,我在呢。”
虞念真就更沉睡去了。
晚风偶尔进了卧室,有淡淡的花香。
老宅里的一草一木长势甚好,不同于在北市的艰难,不管江年宴请多少花丁,那一草一木都打理得费心费力。
而这里,哪怕野生野长都旺盛得很。
江年宴坐在床边看着虞念,看了许久,目光移不开。
也是该累了。
在桃源也算是经历了生死,只不过现如今的虞念已经学会了情绪内敛。
他以为她在这种事上已经无坚不摧,但现在看她沉沉睡去,才明白她直到现在才松了心里的那根弦。
人只有在放松的情况下才会睡得这么踏实。
手机响了。
江年宴眼疾手快接通,扭头看虞念,还好,没被吵醒。
是虞念的手机。
等江年宴出了卧室才对着手机喂了一声。
湛川在手机那头有片刻的沉默,然后问,“念念呢?”
江年宴没客气,“睡下了,湛检有事的话可以跟我说。”
手机那边气压很低。
“宴少想做什么?”湛川嗓音寒凉。
江年宴坐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沉沉的夜色,“想做的很简单,湛检是个聪明人,不会想不到。”
“你以为念念还会给你机会?”
“事在人为。”
湛川还要说,江年宴及时堵住了他的话。“湛检今晚就不要担心了,念念睡得很踏实。”
话毕掐断了通话。
他朝着卧室方向看,心心念念的姑娘就在里面。
是,这次他绝不放手了。
翌日,虞念睁眼的时候恍惚了好半天,等江年宴推门进来时她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在南瓜车里睡着了?”她诧异。
江年宴把一杯温水递给她,“是,睡得很沉,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又说,“喝了。”
又是过往的习惯。
虞念接过水杯,抬眼看了看他。
叫了吗?
她怎么这么不相信。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你要叫醒我。”虞念说。
江年宴饶有兴致看着她说,“在自己家里睡着了就睡着了,叫醒做什么?”
虞念喝了几口水,若有所思,良久后说,“不是的。”
“嗯?”
虞念看着他,“宅子是你的,已经不是我家了。”
江年宴看着她,差点被她这句话气笑,“所以?”
虞念将水杯放床头柜,挺认真看着他,“你能买回这宅子我挺感谢,所以,转给我吧。”
“当然。”江年宴想都没想,“手续已经在办了,就差你一个签名,回北市就一并办了。”
虞念愕然,“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要把宅子送给我?”
“是还。”
“钱是你掏的。”
江年宴笑,“我不用你还钱,你也清楚,我图的也不是钱,我又不是二道贩子赚差价。”
虞念,“用宅子来收买我?是不是成本太高了?”
“高吗?还是你低估了自己?”
“我觉得必要的时候还是谈钱方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虞念说。
江年宴说,“念念,你我之间永远不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谈不了钱。”
虞念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谈这件事。
老刘来了,带来了换洗的衣物、日用品。
虞念这才想起今天要去北市,看了一眼时间,懊恼。
这一觉睡得也太瓷实了。
老刘倒是给了她一颗定心丸,笑说,“宴少都安排好了。”
虞念问几点的飞机。
江年宴没说,就是问她饿不饿,她不想吃,他知道她是怕耽误行程,想了想说,“那就在飞机上用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