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听了这番话,直觉得寒气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
江年宴看出她眸底的紧张,便不再说封窑的事。
那批货势必是要运的,布爷已经起了杀心,一旦他拒绝就会引起布爷的警觉。
但他也不会真的运孩子运毒出去,老刘是他藏在边境线的暗桩,等他带着“货”抵达布爷规定的交易地点时,那伙人不但发现货被调了包不说,整个仓库都被他的人团团包围了。
布爷没了那批货相当于被抽掉了骨髓,江年宴趁此机会杀回东南亚,捏着那批货就相当于捏住了布爷的软肋,杀得布爷措手不及。
从那天起,权势中心发生变化,以往是布爷一家独大,那次之后,他的一多半地盘和产业就被江年宴吞了。
这也是直到现在布爷都在想方设法找他麻烦的原因,甚至还能拍出雇佣兵来对付他,想来布爷现如今的处境更困难了。
虞念虽说是听着,也虽说江年宴将在东南亚如何争夺地盘、如何争权夺势都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可她仍旧从他的只字片语中感受到了血腥和厮杀。
叫人不寒而栗。
“那批货呢?”虞念肝颤地问。
江年宴说,“找了个匿名举报,交到警方手里了,那些孩子也放了。”
他就是被拐走的,自然不会再干出拐卖孩子的事。
可对于布爷,江年宴从没怜悯之心,虽说他的势力是布爷所赋予的,可同时布爷也动了杀他的心。
“也就是说,现在那边还有你的势力在?”虞念反应了过来。
江年宴道,“确切说是有产业在。”
那些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如今都在帮他打理生意,相比打打杀杀,谁不愿意过安稳的日子?
虞念感叹。
这就是江家血液里自带的能力,最终还是走向商业。
“那你查到了什么?”虞念一针见血地问。
江年宴面色沉凉,“我小时候的事虽然没有切实证据,但能锁定是谁做的。”
虞念盯着他,冷不定说,“江年泰?”
江年宴蓦地看着她。
“其实也不难猜了。”虞念轻声说,“你跟江年泰有很大的年龄差,江老爷子对你宠爱的时候,应该正是江年泰在集团打拼的时候,你的出现喝老爷子的宠爱让他有了危机,尤其是知道老爷子要更改遗嘱。”
“其实更改遗嘱对于江年泰来说没什么影响,但他做事擅长从长计议,老爷子一定是要你日后进集团吧,一旦进了集团,那么对江年泰就成了威胁。”
虞念冷静分析,“而且你入主中势头后明面上没什么,但实际上好几个原本属于江年泰的大项目都被你截胡了,相反你从没为难过江年启,所以能看出你就是有意在针对江年泰。”
江年宴与她对视,“是,你分析得没错。”
有些事不用多说,聪明如她自然能想到。
虞念见他承认,心口竟是一阵刺痛。
被自家兄弟出卖,差点命丧黄泉,要他如何再去接纳江家?
虞念轻轻拉过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冰凉。
看透了人情冷暖的人,连骨子里的血都会变冷吧。
“那么我父亲呢?真的是因为他离世了你就决定翻篇还是,你始终没能查出切实证据来?”
他恨虞家,却在五年前迟迟不说明原因,要么他就是想放下,要么就是还不确定。
这次江年宴沉默了良久,说,“念念,我很矛盾。“
虞念一怔,随即问他什么意思。
江年宴说,“没找到切实证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想放下,不是因为虞翼远的离世。”
“那是因为什么?”虞念虽说这么问,但心里是隐隐有预感的。
江年宴抬手轻抚她的头,注视了她许久,再开口时嗓音很沉,“因为你。念念,因为我爱你。”
虞念蓦地呼吸一紧。
看着他,整颗心都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江年宴看着很痛苦,大手绕到她的后脑扣住,将她的头带过来,与他的额头相抵。
他说,“念念,我想为了你放下这件事,可对方是千城啊,那个好几次用命来护着我,是我那时候唯一的朋友的人,我一度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五年前你问过我,我说不出口,我恨你父亲,可我又没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更重要的是,那时候的你根本承受不起这件事。”
虞念喉头发干发紧,她呼吸急促,喃喃,“是,那时候的我或许真的承受不起……”
五年前整个虞家都在艰难的维持,那时候她一旦知道她引以为傲的父亲竟是封窑的高级会员,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竟策划了一场毫无人性化的表演,她会怎么样?
那时候的她相比现在脆弱得多,肯定会难以接受。
更